秦珂点点头,抬袖抹了抹额头的薄汗,又就着案头的笔墨开了一剂药方出来,交给周副将道:“赵副将的伤势严重,光靠缝针包扎定是不妥的,需得佐以汤药治疗才行,烦请尽快让人将这些药抓回来。”
周副将立时着人去办了,又见外面天色已快亮透,便叫人送了些朝食过来,好给赵大强和秦珂补充补充体力。
他虽不曾亲自动手,但看秦珂替赵大强缝完伤口之后面露疲倦之色,亦知费了不少精神。
但是这时的秦珂却不太吃得下。
在她印象中,赫连钦对下属是极关心的。赵副将又是他的心腹之人,如今受了这般重伤
,连周副将都在此忙了一夜,为何独独不见赫连钦人呢?
待前来送朝食的士卒退下之后,秦珂便随意拿手边的汤匙在粥碗里搅了搅,朝周子明道:“周副将,我可否问一句,将军人现在何处?”
周子明早料到她会有此一问,却也没想到要如何回答。
毕竟秦珂身份特殊,刻意撒谎有违他的本心,若是不撒谎……将军中毒乃是仅心腹之人才知的秘密,亦关系到西南军心,若没有将军的首肯,他也是不敢随意告诉秦珂的。
于是他犹豫了会儿,道:“请少夫人不要多想,日前冀州河道那边出了点状况,将军得到消息,已经赶去处理,恐要过半日才能回来。”
秦珂闻言微微点头,心里却并未相信他的话。
她方才进帐的时候就仔细看过,这间帅帐明明就是赫连钦所用,他的宝剑和铠甲还放在一旁的架子上,而周子明却说他去冀州处理军务了,显然是骗人的。
若赫连钦真的去了冀州,不可能不穿戎装,更不可能连佩剑都不拿。
周子明却未想到自己已经露出马脚,耐着心思陪秦珂吃完了朝食,正想找借口送她回将军府去,突
听外面有将士来报,说有军情要奏。
他斟酌一番,只得先别了秦珂,将受伤的赵副将与她一起留在帐中,自己先去处理军务。
他一走,帐里便只剩下赵大强喝粥啃烧饼的声音。
他向来是个粗人,再加上昨夜受伤元气大伤,此时又累又饿,整幅心思几乎全扑在食物上,哪还有心思想其它。
秦珂坐在对面看了他一会儿,见他吃得差不多了,才擦擦嘴角若无其事的朝他道:“想不到军中事务这般繁忙,将军若在的话,军中的事务定都是由他来处理吧?”
赵大强一听,立时放下烧饼点点头,嘴里含糊道:“可不是,眼下是将军不在,老周那家伙才能耍耍威风,若是将军在的话,这些事情定都是由他说了算的。”
秦珂颔首:“那着实辛苦周副将了,眼下你身受重伤,军中事务又如此之多,将军却迟迟未归,实在太不应该!”
听秦珂言语间似对赫连钦有所不满,赵大强立时习惯性皱眉,急道:“这事怎么能怪将军,他现在自己也难受着呢……”
话才说完,发现秦珂脸色骤然一变,才惊觉自己一时嘴快说错话了,顿时懊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