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个头不是很高,眼睛不大的日本男人,是当年她在日本留学时候的同学,他说想和自己结婚,她执意回国的时候,他说愿意等她五年。
今年便是五年之期,她前段时间亲自去了趟日本,那个男人算是信守承诺,虽然期间有不少女人主动献身,可他并非来者不拒。
那个普普通通的男人,正经想的时候,配她算是他赚翻了,耐不住人家在日本家世煊赫,宁天诺势力再大,应该不会为了一口气,主动去挑衅日本中上流的世家大家族。
如此这般的算计,当吴娇听到陈焦阳决心赴死的时候,可谓完美的到达了顶峰。
吴娇哭的仿佛一个泪人儿,她双手攥着陈焦阳的双臂,哭的那样不舍,所以直到最后,陈焦阳果断的站在天台的围栏外面,她的手一不小心推了他的脚腕子一下的时候,死亡之际,他都没有怀疑过她的真情实意。
吴娇伏在天台的护栏上,耳边风驰电掣,d市九月的天儿,不再闷热,天际响起轰隆隆的打雷声,这场雨过后,大抵市内的热度会降下来几个档次。
虽然有一刻吴娇盼着陈焦阳去死,可当他义无反顾的从楼顶上跳下去的时候,她的胸口像是生生的被人劈成了两半儿。
终归,是有不舍的
就像她无数次假情假意的那样对陈焦阳说过,如果没有你,还有谁可以真的只是看着我,只对我一个人好。
如果没有陈焦阳,生命真的就像是缺了一种颜色,心里有一个角落,仿佛残缺了一角,为他上了一把枷锁。
这世上,再也碰不到第二个陈焦阳,那个一心向她,被谎言和欺骗深埋于土中的,她的陈焦阳,她的焦阳哥
宁天诺,廖准,他们已经竭尽所能,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可还是迟了一步。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陈焦阳真的也是没有给自己留有半丝的退路,他实在果断,所以当他们撞开顶楼的木门,前后脚拥上天台,看见站在护栏外面垂死挣扎的吴娇的时候,心下的震惊,说实话不少。
“天诺哥,救我”
吴娇梨花落雨,瓜子脸儿被风吹的发红,眼角下的泪水如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漂亮的眼睛包着两泡水,生死垂危的模样,让廖准和宁天诺,以及前后赶来的几个男人,同时为她捏了一把汗。
再差一步,只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要和陈焦阳一块儿,从高达二十七层的酒店顶楼,摔下来,尸骨不全,血流成河,死状凄惨,成为d市但凡有人提起来,都会唏嘘上一阵子的头条新闻。
生死一条命,宁天诺不能拒绝,他和廖准他们一起匆匆往前靠近,廖准将自己的手臂递给吴娇。
“你小心一些,别着急”
廖准斯文的金丝边儿镜片下,一双瞳眸货真价实的涌现着浓浓的担心。
吴娇吓的全身都在颤抖,左手交给廖准紧抓,另一只手依然紧紧地扣着护栏,不敢再挪动一步。
为了演戏逼真,她在陈焦阳死了之后,没有悲伤难过多久,果断的让自己处于危机,以后当别的任何一个人问起来的时候,她会说,陈焦阳挟持她,想要跟她一起跳楼,她顽强的活了下来。
会不会骗过所有人不重要,只要给自己争取到短暂缓冲的时机,她已经定下了中旬去日本的机票,之后再也不会回到国内了,所有的事情不再与她有关。
廖准小心翼翼地扶着吴娇,不敢有任何分心,当他用尽千辛万苦,花了大约五分钟,才终于把吴娇完整的放在护栏之内安全的地方。
吴娇一下子扑倒宁天诺的怀中,到当下,虽然知道自己不会死,可忍不住两腿都是软的。
二十七楼的高度,跌下去一定会被摔成肉泥,而她刚刚,其实是与死亡打了个擦边球。
何况刚才经历了一场可谓残暴的欢爱,身体上面还留着不少的淤青,腿本来也不像是自己的了。
“天诺哥,你终于来了,我刚才好害怕,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她将眼泪和鼻涕一起往宁天诺干净的衬衣上面招呼,哭的货真价实,让别人即便是一开始有怀疑,也会大大的打折。
宁天诺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应该相信吴娇,毕竟有前科的女人,都是不值得让人信任的。
况且,陈焦阳喜欢她喜欢的那样深沉,怎么可能,突然一反常态就要拉着她让她去死
“焦阳哥,焦阳哥他疯了,我说我要结婚了,他说什么都是不可以,我没有办法,不想和他起争执,我想走,他却突然拉着我上来顶楼,把每一个电梯的门口都放了一把木头凳子,还按了每一个楼层的数字。
天诺哥,我真的好害怕,焦阳哥他到底怎么了嘛,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警方的人虽然在通缉他,可是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啊,他到底怎么想的呀”
吴娇所言不虚,渝都酒店是一栋在郊区独栋的高层,这段时间正在局部的装修,顶楼确实放着一排粉刷墙壁的架子和木凳子。
而且据他们所知,电梯下行每一层的数字,确实已经被人全部都给按了。
没有电梯的结果,他们都是爬楼梯上来,自然耽误了不少时间,外加撞开顶楼的木门,延误了最好的,与陈焦阳打照面的机会。
不过,警方通缉的话如何说起,他不过也才是刚刚接到了警方的电话,吴娇怎么那么早就知道了
“警方在找陈焦阳的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宁天诺森沉的开口,不管吴娇现在的心情如何,她是不是腿软的连站立这种人类进化的本能都忘了,他管不着。
所有见到吴娇之后的表现,宁天诺像是一个不懂怜香惜玉的禽兽。
至少廖准是这样认为的
现在细细琢磨,方才似乎也只有他着急救吴小姐出来,那会儿顾不上多想,等这时候消停了再细想,大老板真是挺没人性的。
不是大家都说,他和吴小姐青梅竹马,最有情吗
吴娇瞪着水雾弥漫的双眼,抽一抽鼻子重重的哽咽着,“难道不是吗,那为什么焦阳哥要死呢”
她是想说,知道警方的人在找陈焦阳,是她从陈焦阳古怪的行为中得出的猜测。
宁天诺上下打量吴娇一眼,眼过之境带着毫不避讳的,深沉的探究,吴娇心下烦躁,早知道现在的宁天诺不好对付,果真不假。
寻量过之后,宁天诺淡漠启唇,“没什么大碍的话,走吧,警方的人已经在下面等着了”
吴娇小声说好,抬步即走,可还没有走出来半步,脚下一踉跄,整个人以非常暧昧的姿态,扑进宁天诺的怀抱。
“看来,我还来的挺不是时候呢”
宁天诺冷面冷情,对吴娇的投怀送抱没有多大反应,可门口突如其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总还是让他慌了神。
他抽手意欲推开吴娇,用力过猛,吴娇柔柔弱弱的直接瘫坐在了地板上。
廖准:“”
大老板你要不要禽兽的这样没有丁点人性啊
他伸手去扶吴娇,吴娇很配合,虚虚的靠在廖准的身侧。
“王悦欢,你误会了,其实是我刚才差点儿死掉,天诺哥救了我”
王悦欢的到来让宁天诺心惊,本能的甩掉章鱼一样的吴娇之后,他又只是看着门口的王悦欢,半天没有任何话,也没有挪动一步。
王悦欢云淡风轻的看看方才的一幕,根本没有类似酸,或者别的什么多余的情绪。
她吊儿郎当的挑挑眉,“所以,你生命力可真是顽强,陈焦阳在下面死的面目全非,脑浆子和五脏六腑摔的满地都是,你却独独活了下来,原来竟是你天诺哥的功劳,是不是准备以身相许了”
吴娇的颜色变了变,低着头小声的解释,“我没有救下他,是我不好”
王悦欢:“”
尼玛的,俩变态爱救不救,给她说这样的话,有什么意思
当然有,至少缺心眼儿的廖准,他果断的把她和大老板归为一类,没有人性。
轰隆隆的响雷声越来越大声,天际一道闪亮的电光似乎要将一整片天儿划出两道口子。
一场大暴雨在所难免,很快就要降下来了。
“廖准,带吴小姐下去录口供”
宁天诺开口吩咐廖准,但眼睛却是一直看着王悦欢的。
廖准点头应是,仔细的扶着吴娇下楼。
在门口与王悦欢夹道相逢,她一开始站着没动,后又好笑的摊手,让开了窄小的顶楼出口。
廖准一瞬间觉得,王悦欢应该是比宁天诺更加没有人性的存在,谁家女人在亲眼目睹了一场死人的事件后,面皮上不但没有哀伤和同情,还笑脸嘻嘻的。
而且她胆子也太大了吧,居然敢看从二十七楼摔下去的尸体,不怕晚上做恶梦不怕陈焦阳阴魂不散,晚上钻进她的被窝
到底是不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呢
廖准走后,宁天诺往前走到出入口的地方,单手撑在白漆未干的墙壁上,将王悦欢小小的身板困住,目光窘亮,眼神灼灼的看着她。
王悦欢以为他有话要说,大概是问她为何来这里,她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因为和陈焦阳约好了,她提前过来,后走到半路上,警局的人给她打电话,说是已经找到了陈焦阳伤害刘嫂的确切证据。
安全起见,他们让她等着,她实在是等不了了,反而让司机加速,然后匆匆的冲上酒店的顶楼,没想到,还是看见了最不想见的场面,陈焦阳死了。
可哪里能料到,他就只是看着她,一言不发。
王悦欢尴尬的闪躲眼神不去与他正面对视,蹭着鼻尖轻咳两声,“嗯,你还是退出去两步吧,靠太近,很尴尬的样子”
宁天诺单手扣住她圆润白皙的下巴,强势的逼着她看他的眼睛。
“我是谁,我们的关系,为什么看我会觉得尴尬”
宁天诺深觉得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毛病,必须得改
王悦欢滞愣了一下,夸张的切一声,伸手推他,“起来啦,神神叨叨的,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做什么”
宁天诺却不,执意的拧着她的下巴问她,“难道你在心虚什么吗”
他以为,应该心虚的人,是他
那如果她也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儿,不如就此相互抵销,他们俩从头开始经营他们的婚姻。
经营婚姻
宁天诺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类似的几个字会与自己的生活产生交集,这会儿心间漫过这样一个念头,深觉得还不错
王悦欢咬牙切齿的,抬腿踢了他的膝盖一下,“长的不耐看怪我喽,又不是我喜欢的脸,看你有什么价值”
王悦欢随口瞎说,这段时间她和宁天诺说话,多半都是想哪儿说哪儿,炮筒子似的瞎说也挺多。
可是这一次,宁天诺却极度认真,他反而问她,“那你告诉我,你喜欢的脸,是什么样子的”
王悦欢:“。”
请问从陈焦阳跳楼死掉,到他发起的这个话题,需要多远的距离
他思维的这个跨度,是不是太大了些
“反正不是你这样儿的,你走开,我要去看看吴娇”
她说让,宁天诺就真的会让开吗
当然不会
吴娇有什么好看的,他自认为,他比吴娇好看了不止数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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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大概三四章未修,请有兴趣的天使捉虫,有情节前后不符的,也请及时告知修改,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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