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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成开始有些担忧父亲终止与秋雅家的关系会导致龙镔的报复,他曾经建议父亲最好还是恢复和秋雅家的生意往来,然而父亲一句话就把他说得无地自容“对所有背叛过你的人你决不能心慈手软,开弓没有回头箭,你怕什么怕这也怕那也怕,你将来怎么管理企业怎么开展业务”。

常成知道父亲是在给自己壮胆,是在教育自己不要怕世界上有自己的敌人,更不要怕这世界上有人恨自己,父亲是对的,自己的性格是柔弱了点,想当初要是自己身上多点男人气慨的话那秋雅肯定不会离开自己,也更不会发生这一系列的事件。父亲和叔叔是自己学习的榜样,他们是第一批下海经商的大无畏的勇士,在最先那段日子里抓住机遇利用权钱交易官商结合倒腾钢材、地皮、化肥、药品,这才创建出现在这个资产上十多亿的常氏企业。

怕什么怕就算他龙镔知道是自己陷害他的,他又能把自己怎么样难道他还敢买凶暗杀自己我常氏企业在政坛的关系这么好,在商界有这么多合作伙伴,谅他也不敢来报复

不过听说这家伙是个怪物,而且很有智谋,还是多多小心为妙。

毕业后廖业就如愿以偿的进入了常成家的企业,在常成被他父亲任命为企划部经理之后他就担任常成的特别助理,月薪有四千以上,整天都是跟在常成身边也不用花自己什么钱,他的兜里也有好几万存款了,可他心里却轻松不起来。

廖业自打知道龙镔的奇遇之后心里更是有几分怨天尤人,他恨老天爷为什么不把这样的幸运降临到他的头上。他是绝对不甘只作一个打工者的,他要运用自己的谋略去赚取第一桶金,常成是棵大树,可是常成父亲却是头老狐狸,常家还是不怎么牢靠,廖业打算等捞够了钱立马就走人。可是常家的钱这么好捞吗他知道常家在发迹过程中有很多不能曝光的事情,就连现在都和不少高官有权钱交易,他也感觉常成对他还是有戒心,基本上不让他接触企划部门的核心机密,而这些机密就是他非常希望可以了解到的,只有接触到了这些机密才能表示自己在常氏企业站稳了脚跟,只有站稳了脚跟才能捞到钱。

要怎么样才能站稳脚跟呢平平稳稳的工作上班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了,廖业想到的自然就只有从常成那里下手,通过搞事才能体现自己的价值,才能掌握常成更多见不得光的秘密,才能进一步让常成离不开自己。可这样做了万一被拆穿那就完蛋了,常成的父亲叔叔绝对不会放过自己,更重要的是那个已经跟常成和自己结下冤仇的龙镔现在有权有势,如果龙镔要报复他们的话自己必定将是牺牲品,自己只不过是常成的一条走狗而已,随便是常家还是龙镔随时都可以将自己致于死地,廖业感到眼下最安全的就是搞到一笔钱越早离开越稳妥。

要想再从常家下手弄钱已经很难,廖业想起了以前窃听到了雯丽和静儿的谈话,这个谈话他并没有告诉常成,他觉得龙镔家的那个族谱有可能是非常值钱的古董,如果搞到手了说不定这就是老天爷的厚赐他相信东西一定还在那个地方埋着。

江苏的农历八月暑气已经渐渐消退,尤其是今天刚下过雨,入夜之后气温就有几分凉爽,完全不同于广东的那种燥热。出租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有若一柄窜动的光剑,刺喇喇地划破幽迷的黑夜,龙镔打开车窗,抬头看着那轮惨淡的娥月定定的就悬在天空之上,周际的碎云仿佛就被车外这股飒飒的风吹动着,象一坨坨滴入清水中的墨汁,不规则的散开着,又像一朵朵染上黑色污渍的棉絮,幽幽的飘来,又幽幽的飘去。

不断的有快速的车子超过,又不断的有车子从对面奔来,在这夜里这车子都成了鼓瞪着大灯泡的怪物,对面开过来的车子的车前灯都在炫耀着嚣张的白光照射在行驶的路面上,那超车过去的车子时不时亮闪着红色的尾灯抛进视野,高速路面之外却又是偶有灯光闪耀的阴暗的乡野,白天和黑夜的区别竟是如此巨大,以至于眼前的一切显得无比怪异。

再拐一个弯就到了那座小石桥,龙镔叫停了的士,他想下车走路过去,康定庄赶忙支付了车钱拎着礼物跟上龙镔。

龙镔走上石桥站住了,从这里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静儿家的房子,甚至还可以看到里面正亮着灯,这灯光似乎很恬静,龙镔知道这灯光下有和自己风情过的静儿、有痴恋自己的秋雅、有神秘的智慧老人静儿爷爷,有和自己无话不谈的石伟,或者还有其他一些人

这条桥还是老样子,河水还是那样流淌着,水声也还是那样潺潺,龙镔记得自己曾在这里跳下去过,在这河里游过水,他还无比清楚的记得秋雅也要跳河,更记得就是在这座桥上静儿把他搂抱在她柔软的胸口对他说“龙镔,这条桥就譬如奈何桥,你要是出于心灵的恐惧而继续向前逃的话,我们不拦阻你,不过你这是走向诅咒的地狱,你今生再也无法翻身;你要是回头和大家一起来共同面对诅咒的话,那你才能是重回人间逃是逃不掉的”

那时候,外公德老还活着,钱老也还活着,那时候自己还是一个逃犯,那时候外公还没有得非典,焦嵘森也没有正式进攻利衡集团一晃就是半年过去了,桥还是这座桥,水还是这河水,可是一切都已经变了。

一切都已经变了

一切都变了一切都不以人的意愿作转移的变了,变得如此残酷如此冷漠如此恶毒如此不愿意去接受这个事实。

康定庄和康铁看着龙镔形容落寞地站在那里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康定庄看看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便轻声说道:“龙主席,抽根烟吗”

龙镔猛然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发觉自己不知不觉流了泪,便转过身子用手擦了一下,然后摇摇手道:“不用,我们走吧。”

深夜里农家喂养的狗总是对夜行人不停叫吠的,生恐这些夜行人侵犯它主人的家园,从石桥到静儿家只有不到三百米的路,可龙镔却走得异常艰难,似乎每一步都是一步思索,每一步都是一次决心和毅力的考验,当站在静儿家的院门前的时候,龙镔几乎忍不住就要放弃了,他差点就要转身离去

龙镔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复又扭回头看着身后的来路,又抬起头眺望无边无际幽黑沉静的夜空,那轮娥月依旧死气沉沉的浮现于黑絮状的碎云之中,骤然龙镔从心的最隐秘之处升腾起一种感觉。

他的那颗心被一种怪得无法再怪的力量活生生的撕成黑絮状碎云一样的碎片,在这寂寞广渺黑寂无涯的夜空中孤独无依的浮沉着。

静儿正在爷爷床边守候着,调动所有的思维能力理解着那些玄奥的词句并向爷爷讲述着她的理解,静儿爷爷就用眼神来表示静儿的理解是对还是错,偶尔也出声予以纠正。秋雅和杜慈已经睡觉去了,海涛和石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