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告诉我这个”斯维斯平静的问。
“当然是省得你到处去打听,你指挥的反抗团伙,会比现在自发形成的更有威力。”科恩说,“二选一,出来为斯比亚做事,暗地里为斯比亚做事,你愿意选哪条”
“明里暗里不都是一样”斯维斯公爵笑了,“我愿意听听第二个选择。”
“噗”的一声,一只手套被科恩丢在桌上:“这只手套今天已经染血了,我不想再干一次,你明白”
“我明白,但我依然想听。”斯维斯眉头都不动,“说吧”
“让我来说吧”坐在两人身边的菲谢特往前倾倾身子,“公爵,其实我们不会强求你为斯比亚做事,但斯比亚接下来有一些动作绝对不能受到干扰。你应该收到风声,大陆南北将各建立一个高于帝国的联席议会制度,并削减常备军队员额,短期内禁止一切形式的战争。”
“斯比亚的优势很多,”斯维斯坚定的说,“别奢望我会做什么,事实上我也做不了什么。”
“你果然顽固不化,”科恩瘪瘪嘴,“你舍得两位美丽的新娘”
“有种去当她们面说。”斯维斯公爵毫不退让,“让你进入庄园只是礼节,并不说明我会原谅你做下的事情。虽然庄园很小,但我才是这里的主人”
“好吧,既然你如此坚持,我也不说废话了。”科恩把一叠信笺放到桌上,“这是疯狼送你的结婚礼物,希望你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粗略一看,这叠信笺里有礼单、有手令、还有地契,斯维斯坦然而疑惑的拿起来,却发现里面的内容很复杂包括庄园连带城堡的土地,含黄石山脉的一部分被分封给公爵的新任管家,也就是正在旁边为大家服务的这位女士。
以公爵对斯比亚联盟的了解,这么大的封地对一名女伯爵来说简直难以想像。
更离奇的是,一份皇室命令明确规定女伯爵在自己封地的最高司法权跟豁免权,也就是说,女伯爵可以拥有与封地相适应的武装,而斯比亚的任何武装都不允许进入女伯爵的封地。否则,女伯爵可以向神圣殿堂提起申诉半年之后,神圣殿堂会设一个分部在庄园隔壁。
“神圣殿堂”斯维斯眉头一皱。
“是啊,就是那种给普通人办事却让某人背黑锅的机构,没事的时候一群人整天祈祷把人烦的不行。”科恩点点头,“下次婚礼希望你在殿堂举行,毕竟仪式是免费的。”
疯狼阁下真正的礼单,包含如下物品小型运输船队一支、已注册佣兵团一个、福克斯堡内店铺三家、临近城市内店铺一家、临近城市内旅社一家、临近大型农庄两处,以及一大批生活用品,吃穿住行无所不包,甚至包括被联盟认可的儿童导师。
“什么意思”斯维斯不懂了,如果科恩要他死,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就像对付尤里西斯那样几句话就可以解决。然而疯狼的礼单,却处处流露着诡异的气息。
“以你那聪明的脑袋瓜,应该可以领悟。”科恩平静的回答,“你最擅长分析情报。”
斯维斯沉默了,因为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店铺和运输队,是为自己运输生活用品的,佣兵团实施监督和运输保护;临近的农庄可以为自己提供基本日用品;至于马车和旅社,自己以后只能使用这四辆马车出行,而且最远距离就是旅社所在的城市。
公爵几乎可以肯定,自己以后将被限制在这一块不算小的区域之内。作为一个失败者,有这样的待遇已经非常不错了。但那个半年的期限又是为什么
“公爵,你应该知道,无论世间对他的评价如何,他并不嗜杀。即便是敌对的贵族,他也不想赶尽杀绝。”为斯维斯公爵解答疑惑的是菲谢特,“北方的反抗组织比较严密,而且行事稳健,并不需要特别的安排。但在南方,这些人的命运很令人忧虑。”
“于是,我这里就会成为避难所吗”斯维斯明白过来,“而且只有半年时间”
“大家都很忙,半年内没人会注意这里。”菲谢特说,“半年之后,如果还有人能抵达你的庄园,也不会有人过问。但我确信,你有能力在这段时间内把大部分人接来。”
“你们不怕这些人聚集起来”斯维斯说,“他们永远不会屈服,一定会反抗。”
“反抗力量会使政权保持活力。”菲谢特说,“或者有一天,你们的反抗还会获得支援。”
“恕我直言,这种避世乐园很人道,但太理想化。”斯维斯摇摇头,“建筑在沙地上的宫殿再华美也会塌陷,即使给我一大片领地,给我一堆特权也于事无补。”
“我知道,我也知道你知道。”科恩并不意外,“所以我只能给你三年时间,三年之后,一切都要看你的手段了。”
“三年”斯维斯疑惑的问,“为什么是三年”
科恩笑而不答,目光中却隐含了太多的东西。
“好吧,”斯维斯公爵明白了,他有些激动,“你们的礼物不容拒绝,我要付出些什么”
“好好生活。”菲谢特站起来,看着对方的眼睛说,“幸福的生活下去。”
对这种诡异而正常的答丅案,让公爵站起身,他带着些慌乱,在今天第一次流露出私人情绪:“你你们如果有事发生,疯狼会回来吗”
“我的朋友。”窗边的科恩转过身来,行了一个自从斯维斯认识他以来从未见过的礼节,一个充满了骄傲和谦和的贵族礼节,然后,他抬起那双黑色的眼瞳,轻声对他说:“再见。”
公爵哑然无语。
礼堂里三人在谈话,一群人包括斯维斯的新娘都在外间等待,气氛虽然紧张压抑,但却没人靠近大门,直到一名护卫走近,报告说客人的坐骑不见了。
“眨眼就不见了,真的我只眨了一下眼睛。”护卫羞愧无比,但没有人责怪他。
“神神秘秘的搞什么”仙尼亚吉伦特彪悍的冲上前,推开了紧闭的房门。后面的人也一拥而上,但他们只看到公爵站在阳台边,眉头紧皱,手里还捏着一叠文件。
很显然,客人已经不见了,就像他们来时那样突然。
而催促客人就位的音乐,已经悠然响起。
悠然的钟声里,和暖的阳光下,远处的山坳中,一个抽象的泥人正在诞生。
一双小手,一双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