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眸子蓦地睁大,片刻后拍手笑道:“下的好,下的秒,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果然绝了。”
“承让承让。”
“我心无所求,自然可以让”男子先是轻笑摇头,接着话锋一转,眼神转为凌厉,“但王爷你却绝对不可以让今日相府一事王爷实在有欠妥当。”
炎臻一怔,接着歉意道:“这件事的确是本王不是,不该让林相险些下不来台,不过你放心,不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
“这只是小事,关键是王爷你不该贸然许给那个林如悦三个要求”
“不该许也许了,除了守诺,还能怎样”炎臻竟然耍起无赖来,无辜的对男子眨了眨眼。
男子顿时被噎住了,老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良久后才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道:“真该让旁人来看看,所谓的谪仙八王爷其实就是个惯会装无辜的无赖”
被说是无赖炎臻也不恼,一笑而过,接着面容一整,道:“绍阳,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我有分寸,万不会为了无关紧要的旁人闲事乱了心绪。”
自称没有用“本王”,而是用的“我”,足以证明这个叫绍阳的男子跟他的关系非同一般。
欧绍阳幽幽地叹了口气,“你有分寸便好,不过剩下的两个要求你万不能随便答应,你辛苦了这么多年,绝对不能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嗯,我明白。”炎臻郑重点头应下,可不知为什么,脑海里突然浮现林如悦那张笑靥如花的容颜,眼神变得有些迷离,嘴角更是不自觉的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欧绍阳看在眼里,狭长的眸子微眯,一道微不可见的杀气一闪而过。
第二十回 狠下杀手穆寒亡
这日,林夏氏正坐在房里跟管家核对府里的账本,她的陪嫁嬷嬷马嬷嬷突然走了进来,眉头深锁,似有急事要禀报,林夏氏立刻挥手让管家离开,蹙眉道:“出什么大事儿看把你急的。”
马嬷嬷并未立刻回话,而是快速走到门口,叫了两个丫鬟守在门口,这才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走至林夏氏身边小声却急切的说道:“夫人,真出大事儿了”
“怎么了”林夏氏当即坐直身子,神情一凛。
“那个穆寒也不知道中什么邪了,突然跑去招惹马家小姐,穆寒本就有副好相貌,马家小姐乐得跟捡了金元宝似地,当即拉着他就要拜堂,谁知道突然跑来一个女子带了一群人赶来,抓着穆寒就打,说他始乱终弃,接着便将他掳走。马家小姐难得有人愿意娶,哪里舍得未来夫君遭罪,招来府里家丁就去追,可惜终究没能追上。”
“后来呢”
“后来直到傍晚才找到穆寒,但是他已经被毁了容,而且”马嬷嬷有些欲言又止。
林夏氏不耐的催促道:“而且什么赶紧一气儿说完”
马嬷嬷犹豫了下,咬牙道:“而且他被绝了子孙根,再也做不成男人了。”
“什么”林夏氏蓦地站了起来,倒不是同情穆寒从此成为穆公公,而是忧心她的计划无法达成了。
马嬷嬷是她的心腹,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叹了口气,道:“夫人,这个局算是被破了,可怎么是好”
林夏氏毕竟做了多年的相府主母,心理承受力非一般人可比,短暂的失色后神情便恢复如常,重新坐下后,敛眉道:“嬷嬷,你说这事儿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怎么就那么巧”
马嬷嬷浑身一震,可不是吗这厢才刚下套没两日,那厢穆寒便出了事,这也忒巧了一点儿吧可若是人为,幕后的人又是谁呢难道是那位大小姐所为
她将心中所思讲了出来,林夏氏低头思索了片刻后,摇头嗤笑道:“她若有那么大的本事怎么可能甘心困在后院十年应该不是她。”
“可除了她还能有谁呢夫人,你说会不会有人暗中相助于她”马嬷嬷猜测道。
林夏氏闻言皱眉,“我一直安排人盯着菊苑,确定她没有私自外出过,也没跟旁人有过联系,何况若真有这样的人暗中潜伏着,没道理忍到现在才出手。”
马嬷嬷沉思了片刻,觉得也有道理,要真有那样的人,上次林如悦被推入水池差点毙命时便该出现了,断不会忍到现在。
怎么都想不出头绪来,林夏氏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叹道:“或许真是意外吧,那穆寒又贪财又好色,去勾搭马家小姐必是为了马家丰厚的嫁妆,何况被他始乱终弃的女子不在少数,遭报应也是迟早的事儿,只能说那贱蹄子运气太好。”
马嬷嬷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遂附和着点了点头,紧接着她眼里寒光一闪,低声道:“既然这个人已经无用,那要不要”说着,她做了个割脖子的动作。
林夏氏微微眯起双眼,小幅度的点头道:“你看着办吧,记得做得干净利落点。”
“奴婢省的,夫人只管放心便是。”马嬷嬷福了福身,领命离开。
屋内,林夏氏坐在那久久不语,好半响后,伸手从桌上的花瓶里摘出一支芍药来,放在手间把玩,紧接着双眼一凛,手指一用力,芍药被拦腰掐断成两截。随手将花茎丢在桌上,单手托着花朵,接着,用力一握,原本绚丽多姿的“花相”便沦为一株残花。
将残花无情的弃于地上,她望着花朵残破不堪的身躯,幽幽道:“不要怨我,这都是命。”
第二日,便传来穆寒因承受不住毁容又绝了子孙根的痛苦,大受打击下于家里饮毒酒自尽的消息。
消息一出,马家小姐直接两眼一翻厥了过去,被他骗过财色的女子大呼报应不爽,而林夏氏则闭门不出,在佛堂呆了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