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萧启气得手指颤抖,恨不得直接戳到她鼻梁上,咬牙道,“你竟然置我们多年夫妻情分于不顾,公然违逆你简直”
“情分”成皇后听得好笑,“你防备着众多儿子的时候可曾讲过半点情分”
萧启身子晃了晃,黑沉着脸原地转圈,一时间成了笼中困兽,孤立无援,焦灼又惶恐。
夜色明媚本该是个宁静的夜晚,皇城里却是血意弥漫、喊杀震天。萧启虽站在高处,目光却盯在正下方,根本不曾注意到重檐叠顶间神出鬼没的贺家亲兵。
没多久,喊杀声近在眼前,左右扈从纷纷举起弓箭、盾牌,剩下的一拨人拔刀抵抗。
萧启吓得面无人色,手脚冰凉,忍不住往角落处躲。
先前贺连胜与贺羿跟在成家军的队尾进了皇宫,觉得这突发情况是个绝佳的机会,因此一直在旁边观战,只派随行的几十名亲兵趁乱在皇宫里四处查探地形,之后带着剩下的一小拨人躲在暗处等待时机。
最后见萧启被围攻到了绝境,贺连胜哈哈一笑,朝贺羿打了个手势。
贺羿举起弓箭,对着西边拉开弓弦,一支令箭发如雷电,呼啸着入了夜空。
这令箭响声传得极远,城门外的贺翦能够听到,近处打斗的人自然就更加听得清楚,所有人的动作都不由顿了一下,面露疑惑惊惶。
成将军蹙了蹙眉,生怕临时出什么意外,连忙挥挥手下令他们继续,不多久就将堵在摘星殿门口抵抗的御前侍卫解决了大半,接着迅速冲进去,一路脚步不停且战且进,最后终于打到了萧启的面前。
面对眼前这阵仗,萧启吓得双唇颤抖,毫无抵抗之力,眼睁睁看着对方的人将成皇后扶起来松绑,又被成将军几步逼到角落,顿生“天要亡我”之感。
成国相阴沉着脸吩咐手下的人快去寻找四皇子,之后走到萧启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即将被废的帝王:“快交出传国玉玺”
“你们”萧启胸口剧烈起伏,颤着手指着成国相,一脸悲愤。
成将军一挥手,迅速有人上前将他绑住,回头吩咐手下:“去搜”
“是”
萧启又气又怕,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不多久,搜查的人脚步匆匆地赶回来,双手将传国玉玺和帝印奉上。成国相阴沉的脸终于放晴,志得意满地哈哈大笑,随即从身上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圣旨。
旁边一人连忙在他面前躬身弯腰。
成国相将圣旨展开,铺在他背上,接过大印哈了口气,狠狠盖了上去,笑眯眯道:“贤婿,你这是何苦来哉皇位传给你亲儿子,又没传给外人,你哭丧着脸做什么”
说着就将大印放回去,举起圣旨对着天上的明月抖了抖,正准备抒发一下畅快心绪时,耳侧突然有破空之声传来,紧接着双手一震,圣旨竟离弦而出,随着“咄”一声闷响,被莫名而来的一把利箭钉在了廊柱
28、成家覆灭
“什么人”成国相惊疑不定地回头,双手被震得生疼的感觉让他心底涌起一股寒意。
身边顿时出现一阵骚动,亲兵一拥而上将成家三人护在中间,一个个警惕地盯着外面的夜色,却除了黑暗什么都看不清。
周围寂静无声,寻不到一丝风吹草动。
成国相定了定神,狠声道:“恭送先皇殡天”
被称为“先皇”的萧启面皮一颤,手脚瞬间失去知觉,等看到明晃晃的刀在眼前闪过时,一下子又因为惊怒交加回过神来,挣扎着怒骂道:“你们这群孽贼朕乃九五之尊,即便死也不能做刀下魂你们你们你们应该给朕一壶鸩酒”
蹲守在不远处的贺家父子差点笑出声来。
萧启神色间有几分崩溃,见自己再无生还机会,逐渐萎顿,语带恳求地喃喃道:“朕乃一国之君,即便死也不能死在此处朕要死在龙椅上,你们带我过去”
贺羿听了直摇头:“权利二字,当真吞噬人心。”
贺连胜冷哼:“他倒是懂得坚守帝王的尊严,只是空有尊严没有骨气,仍旧是个没用的皇帝。”
贺羿叹了口气,见那边的人已经将刀举了起来,精神一禀,连忙拉弓放箭,只听一声惨叫,那人剧痛中手一松,刀落在了地上。
成将军这回再不能容忍,转身对着发箭的方向喊:“什么人躲在暗处鬼鬼祟祟的少做缩头乌龟快给我滚出来”
贺家父子久经沙场,阵前叫骂什么难听的没听过,这点侮辱挠痒痒都不够,听了他的话理都不理,继续在暗处蹲着,料定他们凭借那点本事,根本没办法确定自己的位置。
结果两方一明一暗就这么较起劲来,成家但凡稍有动静,立马就会遭来一支暗箭,气得差点跳脚。
成国相焦急问道:“琮儿呢还没找到”
“没有。”
正在此时,一片狼藉的皇宫西门处忽然喊杀震天,紧接着便传来整齐的马蹄声,一听就是训练有素的强军。成家父子暗道一声“大事不妙”,慌忙命人应对,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贺翦率贺家军冲杀进来,一声令下,以战场上锐不可挡的气势将成家所有兵马围剿包抄,不降者格杀勿论,最后举着火把赶羊似的将这些人全部围到一处,见他们纷纷丢下兵器,这才下令停止。
贺翦翻身下马,与暗处走出来的父兄二人汇合。贺连胜带着他们上前几步,对着高台跪地抱拳,朗声道:“臣叩见皇上臣等救驾来迟,望皇上恕罪”
萧启愣了一下,面露狂喜,一时间简直如同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