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面不改色地挥舞起双臂，眨眼之间，他和尔朱美雪四周大片范围内已布了蜘蛛丝，横七竖八，密不可破，加上内中缠绕着东方不败默注的妖能，已然成为一道固若金汤的防护结界。
绣花针一连穿透好几层壁罩，不但速度有了肉眼可辨的减缓，其上能量也被迅速地抵消分化。
东方不败伸出两根手指，一把捏上绣花针，将那细白长线在玉指间缠绕几圈。
极短时间内，和东方不败这么过了一招，水馨更加体会出东方不败的力量性质，芳心涌现起几分感慨，连人类的身份都抛弃，甘愿堕落妖魔道，他这么做真得值得吗
从空中缓缓降落下来，她站到龙纹身边，一只手随意拽着那一根长线：“三哥，我的话你果然不相信，哼，但这是事实，她杀你的紫血兰，可不是受了师傅的命令，目的就只有一个，得到紫血兰那半颗妖晶石，为此，她才不介意杀个女妖怪呢”
东方不败脸色阴沉得吓人，声音带着几分压抑的痛苦：“不会的，绝对不可能是这样的她、她只顺便取走的，她绝不以此为目的杀害一个和她毫无瓜葛的女妖的”
水馨讽刺一笑：“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顺便取走别笑死人了，这个说法你自己真得信吗你实在太爱她了，这么多年来，就逼迫自己去相信她绝没做出伤害你的事情事实呢事实就是她亲手杀了你的爱人紫血兰，可别把她想得那么完美，你以为你是谁你能在她心目中占据什么地位，她凭什么因你的关系，就打消不要那半块妖晶石的念头”
“够了，你给我住嘴”东方不败狂喝一声，满头发丝无风自仰起来，那张美丽的脸蛋，此刻看起来说不出的狰狞可怖。
龙纹心里越来越觉得奇怪，看来师傅的事情还真是挺有意思呢，听起来似乎水馨口中为实话，东方不败却不愿相信，不，感觉到他可能是相信的，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这个奇怪的男人，似乎对师傅真有着刻苦铭心的爱呢
水馨摇了摇头，啧啧有声道：“三哥其实你也早该想到了，她取走紫血兰半块妖晶石必然有目的，只是你一直拒绝承认罢了，唉，多可怜的三哥啊这么多年来，一直活在迷茫和痛苦中，当然了，也有很大程度的困惑，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他深深爱着的女人，不但不肯接受他，甚至在最后还要去杀了他所爱的女人她怎么可以这样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她不一直都是个心底善良的温柔女性吗”
东方不败胸口一直都剧烈地起伏着，随着水馨越说越激动，他眼中的痛苦之色也越来越浓，他低垂着头颅，一只手紧紧地捂着脸。
很难受，真得很难受，这么多年来，他的心不早就个麻木了吗不早化为一潭死水了吗修炼了葵花笈后，不是已堕入妖魔道了吗，为什么还能感受到做人类时的痛苦
多年来，心里被那难以描述的矛盾感充斥地满满，还有那无法抑制的伤痛，这点，不也正是他选择放弃继续做人的原因之一吗
为什么为什么直到现在，一想到那个女人还会这样子
尔朱美雪难以想像东方不败也会有此人性化的一面，她有些担心地跪坐到他身后，紧紧地抱着他的身体，喃喃道：“我的主人，没必要再想过去的事了，您不是说过吗，曾经的您早已经死了吗，现在不是已经获得重生了吗”
东方不败沙哑着声音，“告诉我，她那么做的理由”
水馨娇柔一笑道：“三哥总算肯面对现实了，她那个人吗，你应该知道的，几百年来，她一直在努力做得一件事，是什么呢”
东方不败无语，他正在努力思考着
水馨继续说道：“那你倒说说看，你觉得这世上，谁才是她心目中最重要的人呢”
东方不败猛然浑身一震，颤声道：“这又和她又什么关系”
水馨咯咯笑道：“你想啊，两件事情表面上看起来不存在任何必然关系，但是，我要告诉你，她要让那个人复活过来，就得获得你爱人紫血兰那半块妖晶石，那是让她活过来的必要配方之一”
东方不败浑身剧震，喃喃道：“原来是这样，竟然来是这样，居然是这样”
他的话语是一个字比一个冷，尔朱美雪感觉出他浑身蠢蠢欲动的滔天杀气
水馨道：“所以呢，你爱人紫血兰的死活，又关她什么事呢杀了她，你会什么感受，更是和她毫不相干，这世界上最值得她去关心的人，永远只有那个人而已，为此，她可不介意宰了你的妻子，当年你总是去缠着她，分外让她不耐烦，你在心里可能真得没留下任何好印象，她那人可是很深沉的，能做到表面上对任何人友善温和”
东方不败眼睛缓缓睁开，此时任谁见了这一对眸子，只怕都会吓了一跳，那眼神实在太邪恶了，死寂而深幽，血腥又阴森，瞳孔中透着无穷无尽的复仇欲望，两团妖异诡秘的火焰熊熊燃烧着，似欲烧尽世间得一切。
“喂，你可别那么说，我师傅对待别人一向十分随和的”
龙纹奇怪地看着巧笑嫣然的水馨，感觉这女人是在故意挑拨师傅和东方不败的关系啊
水馨一下子紧挨到他身边，娇声道：“怎么人家贬低你师傅，你还有意见吗”
“我哪敢有意见啊快告诉我，刚才你话里是什么意思，那个人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什么叫做让他她复活”
“那个人是指我说的她最关心的人吗”
“是的”
“恩，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明摆着的吗，毫无疑问，这世上最值得她去关心的人，显然是你这宝贝徒弟了”
龙纹不再问了，她不愿意说，还问做什
水馨说道：“三哥，我说得一切信不信就由你了，你大可亲自去问问她，她这人呢，是不擅于辩解的，更不擅长撒谎，她的脸皮可比我薄多了，亲手做的事情绝对会承认，只要你说得是事实，她绝对没有不承认的理由，当年，她杀了紫血兰的那一刻，说什么是因为看不顺眼，呵，真有意思，只怕那是她这一生中最虚假的一句话了，三哥只要在那时多询问她几句，只怕她就会将真实的目的说出来了”
“我信，你说得我都信了我为什么会不信呢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终于全明白了，居然是这样的，哈哈”
东方不败突然诡笑起来。
沙哑的笑声不含丝毫人情味，纵使以龙纹这种心志高度坚定的人听了，心里也不由得一阵极度不舒服，那感觉，就仿佛是一个普通人身处黑暗中，四周有无数毒蛇在围绕着窥视，随时就有可能伺机窜上来咬上一口，让人毛骨悚然。
水馨挑了挑眉毛，旋又拍着手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