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挑眉毛,却在忽然间发现衬衣很薄,浸了水之后有些透。
她正对着他的腰
牟再思别开眼睛,低头,装作是在被理发店小哥服务。
闭塞了视觉,听觉与触觉便分外敏感起来。
她感觉到自己的发尾被人撩起,又在背后整齐地铺散开来。
她感觉到他的手指擦过她背后那块突出来的小骨头。
她感觉到他的大大的手掌按在她的头顶,隔着衬衫轻柔地按了按。
然后衬衫被摘下,传来拧干的声音。
然后他重新隔着衬衫,用手摩挲着她的头发。极轻柔,极轻柔的动作。
这是在帮她擦头发
用他的衬衫
牟再思差点惊跳起来,却被他温柔但坚定地压着肩膀。然后一下一下地揉搓着她的头发,她的脑袋不能控制地被他挠地摇晃起来。
他的声音忽然传进来,一片夜色里听着像是水珠滚落湖面溅开了涟漪:“你之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她不解。
“就是说我着相了的那句。”
结果话题还是转到这里了吗
牟再思嗫嚅了一下,低着头任他摆弄着,不知为何那声音落在他的耳朵里听着有几分委屈的感觉。
“没什么没什么。”
“嗯”蒋澜压抑着嗓音,尾音优雅的滑上去。手上的力气大了一些些。
牟再思被迫摇着头,说话声音都是带颤的:“我就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呵呵呵呵,你刚才那一大段庄周梦蝶什么的东西,可不就像是佛经里写的施主你着相了么没什么没什么的。”
“彼此彼此。”蒋澜回了一句。
“呃。”
话题到了这里就断了,牟再思乖乖地任他擦干头发。不知过了多久,他拿着衬衫往外走了两步。
夜风吹过来,牟再思忽然有些冷。紧接着在外的短袖便被一件衬衫包裹住。
牟再思错愕抬头,却望见他的腹肌。
脸瞬间便爆红。
“我没事的”
“我会有事。”
他接得理所当然,牟再思莫名其妙:“所以你快穿上啊。”
蒋澜没说话只是把罩在她身上的衬衫纽扣扭上。然后默默坐到了远一点的地方。
“你不穿会感冒的。”他的脊背有着优美的线条。
牟再思远远地问道:“啥”他刚刚是不是讲了什么
“你有事我就有事。”
“你说啥”
“你没事我就没事。”
牟再思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大声嚎了一嗓子:“你说神马”
蒋澜蓦地回头:“你”
牟再思弱弱地退了一步,被他胸前一片白花花闪瞎了眼:“我听不见,你说大声点”
蒋澜虎视眈眈:“我说你把衣服穿上”
牟再思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地,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我听不清楚。你稍微再大声点。”
蒋澜听着她近乎大喊的声音,有些狐疑地蹙起了眉。
牟再思有些后知后觉地张了张口,又往地上踩了两下,走了两步。
耳朵传来“嗡嗡”的声响。
尼玛。
“蒋澜同学”
蒋澜缓缓走近:“我在。”
“我耳朵进水了”
蒋澜挑起眉毛,听着她不自觉难得放大的嗓门,拼命压住嘴角,忍笑,没舍得去戳穿。
接下来牟再思同学开始尝试各种让耳朵水出来的办法。
“你拎着耳朵单脚跳试试。”
“还在。”
“你用手掌吸住耳朵再放开试试。”
二十分钟后。
牟再思顶着红红的发烫的耳朵:“还在。”
“也没有棉签。”
“是。”
“你水进得很深,估计你棉签也是没用的。”
努力把耳朵进水和脑袋进水的联系甩开,牟再思虚心问道:“那怎么办”
“只有一个办法了。”蒋澜叹了口气。
、52我是标题无能君。
蒋澜屈着一条腿在岸边坐下,腰背挺直。
牟再思双手在里面揪着白衬衣,挪了挪位子,在距离蒋澜几步远的地方坐下。
抬了抬眼皮,牟再思由下瞅了一眼蒋澜:“你确定真的要这样么。”
蒋澜戏谑挑眉:“你在怕”
牟再思面不改色,只是用眼角余光上上下下瞥了一眼蒋澜,很有几分鄙视的味道:“我怕脑震荡。”
蒋澜愉悦地笑了:“你在夸我。”
牟再思嘴角抽了抽。
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蒋澜眉眼具是风情:“来吧。”
牟再思一边仍旧不停地将手紧紧捂住耳朵,再猛地放开,然而耳朵里的水仍旧堵在耳朵里,而且似乎因为原先埋得太深,这回被她捣鼓了半个小时后,那水卡在出口,就是不出来,反而越发堵塞了出口,像是在耳朵里埋了层膜。
蒋澜好整以暇,像是笑着看她进行垂死的挣扎。
就这么被镇压了么。
牟再思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调整了一下姿势,和他并排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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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再思侧着身体倒了下去。倒下去的一瞬间心似乎失了重量,那种陡然落空的难受的感觉让牟再思紧紧闭了眼睛。人下意识收了力道。
身旁的蒋澜“啪”的一声接住了她。
温热的掌心捧住了她的脸。
她挣扎着睁开眼,耳朵抵着他的裤子,有些粗糙的质感,一根纤细的食指挑起她凌乱的刘海。牟再思的眼光裸地与头顶的他相对。
难以置信。
她现在居然躺在蒋澜的大腿上。她挪开眼,望见他修长的腿懒散地伸展。
“出来了吗”
牟再思张张嘴,感受到耳朵里还覆盖的那张膜:“没有。还在。”
温润的指尖掠过她的耳后:“那再来一次吧。”
声音在夜色里有种如红酒般沉香与醇厚。牟再思“噌”地坐起来。总觉得那声音震得她连耳朵都痒了。
“再战”
牟再思把自己对准了蒋澜,然后深吸一口气又侧着朝他那边倒下。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