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还在抱着什么希望,但我就是没有放下手机,仍然在打着那个号码。
大厅里人很多,门口两边的缴费窗口排了很长的队。
我慢慢地往外走,眼睛注意着外面的停车场,忽然的,我听到了熟悉的旋律,从身后传来。
我的身体突然就僵住了,甚至有点不敢转身去看,但是我又害怕会错过他。
我慌忙地转过身,正和身后的人撞到了一起,这么近的距离,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
真的是季越
他看到我,眼里有片刻的怔愣,随后却又变得陌生,绕开我继续往前走。
他的样子,就像不只不记得我是姜雨彤,连前两天见过我也不记得了。
也是,对现在的他来说,我什么都不是。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我回过神,连忙拽住了他:“季越,我知道你不记得我了,可是,你听不到手机在响吗,你看看上面的名字,是我打给你的,你看看上面存的什么。”
我知道他的手机上,把我的号码存的是老婆两个字,这还不足以说明我和他的关系吗
可是他却是冷冷地看着我:“我不认识你,走开。”
他挡开我的手。继续往外走,可我早就下定了决心,这次一定不会放手。
我紧紧抓着他的胳膊,死死地拖着他,旁边很多人在看我们,我索性对他说道:“你想跟我分手也可以,但是我怀孕了,你得给我钱让我打胎。”
听到我这么说,旁边的人立刻都围了过来,对着季越议论纷纷,有个中年妇女大声说道:“现在这些男人真不像话。把人家女孩子的肚子搞大了,拍拍屁股就想走,哪有那么容易,姑娘,给他要钱,不只是打胎的钱,还有精神损失费呢,看他下次还敢不敢乱来”
大概女人对这种事都是特别的反感,中年妇女一开头,其他的女人也都开始讨伐季越。
我看到季越皱了皱眉,显然这样的局面不是他能应付的。
就算没有了他自己的记忆。可是一个人的性格还是不会变的。
虽然心里很心疼他,让他被这么多人围攻,可是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现在的他,是根本不会理会我的任何痛苦的。
门口已经被看热闹的人堵住了,季越根本出不去,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冷,忽然抓住我的手腕,扯着我朝另一边走去。
穿过一条通道,我被他拽去了住院部的小花园,他猛地把我松开。冷声说:“我已经说了,我不认识你,以后不要再骚扰我。”
看到他又要走,我扑过去就抱住了他的腰:“季越,别这样好吗,你不记得我也没关系,但是你要知道你自己是谁,你不是什么零,你是季越,是季家的二少爷”
他很用力地想掰开我的手,可是我就是死死地攥着。手指紧紧扣在一起。
“如果你再不放手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冷声说着,像是要从身上拿出什么。
是枪吗,还是匕首呢
可我一点也没害怕,哪怕是他现在根本不认识我,我也觉得,能死在他手里,我倒是也圆满了。
“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转过头,看到是季良穿着病号服正向我们走过来,受伤的那条腿,还是有些一瘸一拐的。
我心里猛地惊了一下,我害怕季良说出什么过分的话,季越会对他出手。
可是我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季良已经走到了我们跟前,看着季越说:“你发什么疯,没看到雨彤的手都流血了吗”
因为只顾着抱紧季越不让他走,我都没留意到我的指甲划破了手指,我慌忙对季良说道:“你别管,这是我跟他的事,你快回去。”
但是季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纯粹看不下去季越会这样对我,他伸手,就想把季越的手拿开。
但是下一秒,他的腰上就被顶上了一个黑色的东西。
我知道,那是枪。
季良不敢置信地看着季越:“你是不是疯了,你敢拿枪对着我”
以前的季越,当然不会,可他现在是零,他不认识季良。
我连忙放开了季越,转而握住他的手,把枪口对着我的心口说:“你要打就打我吧。跟他没关系。”
季良拧眉,他大概已经意识到了,季越刚才用枪对着他并不是开玩笑的,他浅声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我没办法跟他解释,就只是看着季越说:“如果你想在这个地方开枪的话,你就动手吧。”
这里人来人往,如果不是我们动作隐秘,早就被人发现,引起恐慌了。
他仍是用冷漠的眼神看着我,许久,才突然用力把我推开,然后把枪收起来,转身向外面走了。
我全身虚脱地跌在地上,看着他的背影,长长地呼了口气。
季良忙蹲下身扶我:“雨彤,这是什么情况,季越疯了吗,他竟然对我们对手。”
“他被鹰先生,用药物控制了,应该已经被洗脑了吧,他现在根本不记得我们是谁了。”已经被他看到,我也没办法再隐瞒了。
“鹰先生”季良惊道。“所以就是说,前几天季越要去见的人,就是鹰先生”
我轻轻点了点头。
季良恍然大悟:“难怪了。”
我从地上站起来,扶着季良回病房,看到程菲菲正到处找他,看到他没事,顿时松了口气:“你怎么又到处乱跑。”
季良不耐烦地说:“我又不是小孩子,又不会迷路,你怕什么。”
程菲菲没说话,她只是扭头看了看我,我有些抱歉地看着她:“对不起啊,都是我不好。”
“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就是随便出去走走,哪有那么严重。”季良看着程菲菲说,“我让你买的东西呢”
程菲菲猛地想起什么似的,嗫嚅道:“我我忘了,我现在去买。”
“猪脑子。”季良轻诅一声,看着程菲菲出去,又转向了我,“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告诉爸”
我摇头:“还是不要了,我已经让丹尼和夜尊去查他现在的落脚点在哪里。应该会有消息吧。”
季良的眉心仍是蹙得紧紧的:“季越那种人,除非是他自愿,不然没人能勉强他做任何事,他怎么就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呢,投标的事,根本无所谓,不值得他这样去牺牲。”
不用季良说,我也这样怀疑过,就算是包括把陈向北拉下马,也不至于,凭季越的能力,也只是早晚的事。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选择,有什么事,是比季氏的危机,和向陈向北报仇对他来说更致命的
季良忽然看着我,但却又什么都不说,见我看他时,又连忙转了过去。
我浅声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他还是不说话,可我确定,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不着边际地问了一句:“明市的房子,不知道有没有被人搬空,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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