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没人的地方,黄啸天问顾飞虎:“顾先生,您可看出什么来了”
顾飞虎这时已没了刚才温和的模样,点头说道:“嗯,送你一个字吧,日后若有疑难,记住这个字:西。”
别的顾飞虎没多说,黄啸天能请到他并不容易,这人隶属于他们国安部最神秘部门,他不想说的话,黄啸天知道他也问不出什么来。就只好客客气气把他送走。
走到半路上,因为一直在思索着这个“西”字是什么意思,没注意到住院处门口的玻璃门,一头撞了上去。
他揉着脑袋,然后听到身后有人“噗嗤”的闷笑声,回头看去,是杨信宁和心外病房的一个小护士站在他身后。
小护士显然笑点有点低,努力抿嘴想忍住笑,最后还是忍不住,她觉得这样不好,便捂着嘴自己先逃开了。
杨信宁倒是挺平静的,问他:“你走神了想什么呢你奶奶没什么事了,过几天就能出院,你放心吧。”
“哦,不是,我不是担心我奶奶,是别的事,有点出神,让你见笑了。”黄啸天有很久没这么尴尬过了,他早早就作为长孙承担起了家庭的责任,比一般同龄人要早熟。
“哦,没事,我现在要回病房,你去吗”杨信宁大大方方地说道,并没问他是什么事让他走神。女孩都这么说了,黄啸天自然不会扭捏:“好啊,一起上去吧。”
俩人一起上楼的时候,黄啸天忽然觉得,杨信宁这个女孩子稳稳的,其实挺好。上次大家一起吃饭时他心情挺郁闷,也没怎么注意。
病房里,黄老太太正跟于采蓝说:“采蓝,明天让小天带你出去转转,买几身衣裳,等我出院了,我再给你挑点首饰,我家里有一些。你看你穿得太素净了。”
“外婆,我这个职业平时不好化妆、戴首饰的,你给我我也很少有机会戴。少给我点就行,给馨月姐吧。”
黄馨月连忙说道:“我有,奶奶没少给我。那是给你的,我可不要。”
这时黄啸天已经回来了,他和杨信宁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他们俩怎么在一块了黄老太太现在看到孙子跟女孩站一块,就要想想对方有没有可能是她的未来孙媳妇,这回也不例外,想到杨信宁妈妈的热络,她觉得这俩孩子不是不可能啊。
杨信宁一切很正常,跟平时没什么区别,聊了几句,然后说还要准备个手术,先去忙。老太太拦住她:“小天,明天你带采蓝出去逛街,带她买几件衣服吧。对了,馨月肚子大了,不能跟你们一起出去,小杨你看你有没有时间陪他们一起去小天他对商场不太熟。采蓝更不熟了。”
杨信宁也没多想,于采蓝来了之后,俩人总有事,她还没陪她出去玩过,老太太都说出口了,她自然不好拒绝,就是没时间都得想办法。于是她说道:“好啊,我跟温教授说一声,明天陪采蓝出去。”
如果是平时,于采蓝一定会拒绝的,她知道杨信宁很忙,可这次,她同意了,再不抓紧点,等黄老太太病愈出院后,她也该回沂州了。
黄啸天不可能拒绝,刚把于采蓝认回来,他不能不陪。上司那边知道他家里的情况,特意给了他十天假,以后再像这样放长假,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黄老太太住院,来看她的亲戚朋友一上午就有好几波人,刘梦婕也代表她家人来过,恰巧那时候于采蓝在普外,所以没见到。这时门外有人轻轻敲门,黄老太太说道:“小天,你过去看看,又谁来了”
第414章 深夜的肿瘤科
于采蓝看到进来的两个人,一个五十多,一个三十多,都是女性。于采蓝陪着聊了几句,作为老太太的孙辈,保持着微笑,听到她们夸她漂亮的时候就谦虚两句。
临走时,那位马姨说还要去一趟肿瘤科,有个领导的老伴在那儿住院。
于采蓝像平时一样,到十点就睡了,黄啸天看着她安静地躺在床上,把灯关掉,然后轻轻掩上门。
黄老太太也睡了,黄啸天站在窗前,向楼下看去,此时外面万家灯火,马路上的街灯发出昏黄的光,医院楼下,仍然不时有人和车进出。
他习惯性地摸出裤兜里的香烟,抽出一根,放鼻子下边闻了闻,就又放了回去。顾飞虎说的话,他琢磨不出所以然来。西,到底指的是什么呢
陆军总院的肿瘤科三天前收治了一名患者,68岁,女性,姓秦,患晚期结肠癌,入院时腹痛、腹胀、恶心呕吐、贫血消瘦伴营养不良,并有不完全性肠梗阻。
这只是肿瘤科各种常见的病例之一,所以肿瘤科主任下班时间到了以后,交代了下属几句就回家了。
半夜十一点的时候,崔主任被一阵又一阵的追魂一样的电话铃声惊醒。他这个职业,半夜来电话,只怕又有了什么突发状况,他老伴也被惊醒,看着崔主任拿起电话之后,脸色立刻变了,便知道出事了。
“崔主任,你们科室三天前是不是收治了一个结肠癌晚期患者,姓秦的”电话是冯院长打来的。
崔主任一时想不起来院长说的是谁,患者来来去去的那么多,他也不是每个都过问,哪里能马上想起来
“没想起来是吧行了,你赶紧去医院,到科里等着,我和朱副院长也过去。你到了查一下,熟悉一下这个人的情况。”别的院长并没有说,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只留下陆军总院肿瘤科崔主任拿着话筒在微风中凌乱,院长倒是给个提示啊什么也不跟他讲明白就挂了,让他这颗心如悬着的吊桶七上八下的。
通往陆军总院的大马路上,两辆军车急速行驶在夜晚的北安。前面车上是一个年近六十的军人,他坐在车后座上,闭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用责备的语气问身边的年轻人:“沪生,你妈病成这样,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之前打电话还说没事”
那年轻人低头说道:“舅,是我妈不让我说的,她说不想让你担心。”
哎,问话的人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姐姐就是这样倔强的脾气,要强了一辈子,到老年也是如此。
姐弟俩相差十几岁,长姐如母,他姐对他便是如母亲一般重要。他有些自责,终究还是自己疏忽了。
早该吩咐沪生按时带他姐姐去体检的,不然也不至于发现的这么晚,一发现就已经是晚期了。
黄啸天因为有心事一直没睡,半夜十二点多的时候仍然站在窗前思索着各种可能。这时外面几乎不见行人了,只是还有车辆从远处街上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