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呼,照桥同学。我摸着后脑勺不理解现在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照桥同学喜欢我这个身体的海藤?
海藤君和齐木妹妹是恋人关系啊?照桥小心翼翼又难为的神态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脚踏两条船的渣男。
这么美的人光是看着都觉得可以延年益寿,长命百岁啊!
我正准备摇头,就发现窗外一个橙发少女趴着玻璃窗对着我泪眼婆娑。
我人生就没有经历过如此惨烈的修罗场。
我还不知道怎么开口,橙发少女甩泪飞奔而走,照桥心急地拍着桌子催促我快去追。当下我就明白了,照桥是为了橙发少女来问我问题的。
其实我被照桥一催,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只想跟着她的指示跑出去追,哪怕我也不知道我该说什么,可我觉得我就该听她的话。然而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接下来十几秒哪发生的事情齐木和照桥两个人像情侣一样共享了一份情侣咖啡果冻冰沙。
那是我的冰沙啊!
这份执着让我冷静了下来。
我抬起头对照桥说道:我和她不是情侣,剩下的请自己理解。然后趁着齐木没吃完,赶快舀冰沙。
照桥没想到我会那么硬气,犹豫了一下就跑出去追橙发女生。美少女来袭这件事让所有人都忘了之前的事,也不算是忘记,反正大部分人都觉得我是问题男友了,不敢随便起哄。我是这么理解的,趁店里的人不管自己,我赶快吃。
我今天可郁闷了。
没一件好事,我要化悲愤为食欲。
结束完冰沙后,齐木又变回原来的样子,送我回学院。
【下次再约。】
好!
我摸了摸肚子,高兴地约定了,然后又回自己屋子里,虽然失去了一个轰焦冻,我还有齐木楠雄啊!然而我感觉我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事情。
回到屋子的时间是晚上七点,我妈妈今天要和爆豪光己阿姨一起去居酒屋喝酒,所以桌子上只摆了一张一千日元的纸钞。
我揣着钱愉快地去便利店买便当,刚拿起一份黄灿灿的鸡蛋便当,我突然间想起漩涡鸣人。
我把他给忘了!
对不起!!
我一边懊悔着一边付了钱。
生活最无情的地方就是无论多悲痛的事情都会被琐碎的日常注水冲淡。
但我觉得鸣人是没事的,可能只是被踢出学校而已。
因为我提起他的时候,齐木并没有神情上有多大的变化。我认为齐木是个好人,喜欢甜食的都是好人。好人是不会对惨事无动于衷的。
我心情慢慢放松了下来,甚至想买瓶麦茶。
便利店的座位已经坐满了,于是我端着加热好的便当坐在店外面的台阶上吃。那里路灯昏暗,少有人会注意到,我一个人解决晚饭的时候就会在这里吃。
我要开动啦!
我双手合十,用手掰开筷子开始吃饭,大口大口地吃着,末了还会喝一大口麦茶缓解自己的口渴,然后往海滨公园走去,回来的时候做简单地慢跑运动。
周末一天的训练计划从慢跑开始,然后一直练到十二点再上床睡觉。
就算考过雄英,我的训练计划一点都没有落下。
毕竟那是开始,并不是结束。
呼吸配合着脚步的节奏一进一出。
热气从背颈上爬升,运动的双腿肌肉渐渐从柔软变得僵硬起来。
心率加快,呼吸加重。
脸上没心没肺的笑容渐渐地消失。
只有我知道,我每天都在努力地融入这个世界中。
我不知道我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我从我出生那天起就知道我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克服这种严重违和的不和谐感。即使是在生活十五年的家里,我也体会不到归属感和认同感。这种感觉在连续去了幸平和齐木的世界后更加明显。
这种活在别人身体里的感觉。
世界带给自身严重的背离感很容易掏空自己的热情和力量。我总是得找到一个点支撑着我忘掉抓不住现实的不适和空虚感。
我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不会被这个身体真正的主人赶走,因为被赶走耶无可厚非。
我也没有想过我要去找回原来的自己,总感觉矫情。光是现在的自己还不好好活着,还有什么资格和余力去做其他的事情。
小久,来接你妈妈。光己阿姨打着我的手机,你妈妈喝醉啦!说完之后也哈哈哈哈地笑起来。
光己阿姨,你也喝醉了。我让咔酱去接你吧?
安啦安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光己阿姨的性格特别好,我有一半的性格表现都是学她的。
我折去居酒屋的时候遇到了去接光己阿姨的爆豪,他看到我的时候表情很奇怪,欲言又止的。我眨了眨眼睛: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事。爆豪直接扶起光己阿姨,往外走。
我也扶起我妈妈,她整个身子都压在我背上,我颠了颠确保她不会从我背上掉下来。
穿过灯火通明的商店街后便来到我住的小区。
我的脖颈上全是我妈妈喝完酒的热泪。
我妈妈一个人过得很苦的。
她只有喝酒的时候才会肆无忌惮地哭,但是她又不会放声噫呜,努力隐忍着,热泪滚滚,非常的烫。她哭很多事情的。
因为外派久久不能归的丈夫。
因为薪水不足紧巴巴的生活。
因为我才出生就死去的哥哥。
我有一个双胞胎的哥哥,原本我这名字是给他的,我大概叫久次这样的。但是我出生的时候,他就死了。所以我顶了他的名字绿谷出久。
还有因为我没有个性,她感到自责地哭。
这一次她是因为我考上雄英后开心地哭。
太好了,太好了,小久考上雄英了。
你说人这一辈子,能够值得庆幸的是实在太少了。
我是第一次庆幸我有主角的气运,遇到了欧叔,考上了雄英,让我妈妈感到幸福。这份幸福感是我无论多听妈妈的话,多顺从地当好学生,考出多好成绩都无法代替的。
如果出久也在就好了
嗯。
所以我是最见不得人死的,真的假的都不行。
送完我妈妈睡觉之后,我继续去海滨公园跑圈。
然而我很意外的是,我看到轰焦冻独自站在公园路灯之外的阴暗角落,就像是刻意不让人发现一样。而且已经过了零点了,我原本想去打招呼,却发现轰焦冻全身颤抖得跟刚被冷箭刺伤的幼兽。因为一出生就感受到恶意,所以认为全世界豆是充满恶意一样,下意识憎恶着一切,警戒着一切。我直觉我上前和他说话,会直接被他冰冷的视线割成两半。
我伤脑筋地想了一下,快速跑去便利店买了两盒冰淇淋,然后惨叫着假装跑过轰焦冻才发现他本人在场的模样。
轰君,我雪糕要融了。救我一下!!!
我故意忽略到抬眸时一瞬间的杀气。
很快,他因为情绪而晦暗的双瞳在看到路灯下的我,才慢慢清明起来,但是很明显要比下午陌生了许多。
我下次请你吃东西!麻烦了!
于是我整个塑料袋就在拜托声中成了结实的冰块。
我不好吐槽。
轰焦冻似乎意识到自己做得太过了,但是也不想用左手消融冰的样子。
抱歉,我给你买新的。他哑着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