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给展昭捏了捏被脚,又开始嘱咐白玉堂:这傻小子责任心太重,什么事都喜欢亲力亲为,又喜欢逞强,小病小痛小伤什么的都喜欢自己抗过去,还总是报喜不报忧,你以后多看着点,别把他猫命给玩完了。
白玉堂点点头,突然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这些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
公孙先生你话还没问完就被打断。
行了别说了,看展护卫这样子估计赶不上我们计划,你就替他个班吧。说罢就推着白玉堂往外头走,展护卫多睡会儿就好了,没事。现在时间不等人,这里就你武功最好,和我们一起埋伏去。
说完还补充了一句:已经通知你几个义兄了,他们都来就差你了。那人可不好对付。
先生,有我几个义兄在就没事儿了,他们四个配合起来我都不一定打的过,您就放我在这里
不行!公孙策狠狠说,这是个很好的练手机会你还学不学扇技了!我说展昭没事就一定没事!要是耽搁了师妹的计划展护卫就要陪嫁去契丹了!
白玉堂一听也只得应下,总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那只蠢猫真送公主和亲去。只不过,一开始白玉堂没在意,现在又听公孙提起一句,暗了暗神色。
师妹?
长公主么?
计拿迎春阁(上)
晚上,展昭醒来了。
房间里没有人,外头有个人守着,一问之下才知道,白玉堂又被抓去代自己班了,才重新整理了衣冠打算出去帮忙,就被府里的人拦下。
展大人,先生与白少侠说了,今儿个您就好好歇着,迎春阁的事儿就交给他们,一切等他们回来再说。
展昭面上虽然带着笑,但眼里没有一丝笑意:那本就是展某的职责,怎总是要别人代劳,怎么都说不过去。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这都第几次了。
白玉堂他自己情愿也好,被先生算计也罢,总不能让自己干领钱粮不干活吧?这感觉就像是自己的饭碗莫名其妙被抢了但是饭食照样给一样,虽然知道是他们的好意但心中总是有些别扭。
府中人忙劝道:展大人,这事儿包大人也是同意了的。您虽然退了烧但这身子不是一下子就能好的
展昭还是微笑着回答:无碍。包大人在哪里?
下人大呼了一口气,幸好这展大人还好说话,不然要是自己这事儿办不成,也不用再在开封府混了,趁早回去支个摊子摊烧饼去。
问清了自家大人在哪里,展昭也不在意身上那点子几乎可以不计的疲软,径自往书房走去,待那下人见不着自己,又一个点地一个借力十分熟练的翻过了开封府的围墙。
月色如水,照着路上明暗交错,展昭没心情多看,只打算赶紧去迎春阁瞧瞧,待快到了迎春阁才突然发觉,这晚上才是秦楼楚馆灯火通明之时,四处都是戏水搁浅的暂时合法野鸳鸯,娇笑媚语不堪入耳,他这一没官令调遣二不沾花惹草的清白人儿,如何才能进得去?
无法,只有在附近一树上盯梢,又在人群中寻找公孙先生白玉堂等人的踪影。
可是竟然没有找到,毕竟公孙先生与白玉堂两人的易容技术都较为高超,一般人极少能认得出来,可是这开封府派来了定还有其它人等,怎么俱是不见?
迎春阁深处有一小楼,两层高,那是整个迎春阁最安静的屋子,也是花魁娘子起居营生之处。
迎春阁内花魁房中,床上坐着一个男人,衣着整洁,与花魁说说笑笑,房梁之上有一少年郎侧卧,手中只一把扇子翻转把玩,无聊的听着下头的俩人谈情说爱逢场作戏,又是暗自突然皱眉又将眉头舒展开来的,最后还是心烦意乱的撇了撇嘴角。
不可用墨玉飞蝗石,也不可用画影,只能用这扇子。听说对方武功与展昭不相上下,这可怎么打?难不成真只用才学了几日的扇技?
想到这里,白玉堂又摇了摇头,摸了下自己的脸。
不,应该是他哥白锦堂的脸。
也不知道公孙先生是早就算计好了的还是临时起意,这易容包的效果实在是令人惊叹。面目因为兄弟俩原来就长的像,虽是同父异母但两人都是像了父亲,只要白玉堂眼睛不要张这么大,再在面部棱角处打上点深色阴影,这黑夜月光下竟一时分不清这是白锦堂还是白锦堂的魂儿来了。
当时公孙先生就说这易容包值了十两金子,能撑一个月。期间若是白玉堂私自卸妆导致了什么后果,不光他饶不了白玉堂,连长公主也要责罚于他。
又听长公主三字,白玉堂又是担心展昭要送亲去契丹不回,又是操心长公主是否已然安全到府,还要烦心自己这新练的武功能否成功,真是剪不断理还乱,索性闭上眼睛自己调理内息。
只是为何要顶了自己兄长的脸来抓凶手,难不成两人有什么过节不成?
只可惜妙手秀士虽有些许侠名在外,却大多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其它灭匪之类的几乎没有,交情最多的就是镇远镖局罢了。
此时白玉堂没发现的是,自己的试炼者令牌上蓝点不闪烁也不移动了,只在附近停下,还有些或橙或白的点也冒了出来。却只一瞬便渐渐暗了下去,唯有一颗蓝色的点安静的在上头亮着。
另一边,却是邵剑波大摇大摆的进了迎春阁。
老鸨封十三娘见这个人进来了,脸上的笑容一顿,秉着来者是客的想法还是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哟这位爷,怎么今儿又来啦?这次是赎桃花儿还是杏花儿?
邵剑波由着老鸨在那里讽刺自己,说了句:这次来找百灵。
这下老鸨子见这人是来捧场的,才稍稍放心,可百灵是花魁娘子,这时候正在待客。
真是不巧,百灵姑娘正在忙,要不换个姑娘?
邵剑波眉头一皱:今天只要百灵,不然就要小翠。
听人这么说,封十三娘心脏好像漏了一拍,说道:这小翠她不在,客官先里面请。
又招了一个丫头:快去叫你百灵姐姐准备下。
邵剑波进去之后跟随着丫头进了后头的院子。
展昭也见到了这一幕,心知不对。不说自己与白玉堂回去时带上了邵剑波,就算他真的又逃脱了,看他当时的歇斯底里,怎么会不顾妻子新丧到这儿来寻欢作乐?
想到这里,展昭也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的翻过去,一路躲在草丛等黑暗之处。
公孙策少见的把一枚月白令牌挂在腰间,改头换面成了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样子,一身绣着兰花的月白衣袍,腰间还别着一支玉笛。脸上原来有的山羊胡子早不见了,头上一贯戴着的书生帽子也换成了开封时下贵公子们常惯的发式,脸上也不知涂抹了什么东西,看起来一下子年轻了好些年岁。
换句话来说,就是几乎没有人能看出来这位是开封府那位师爷。
公孙手上还拿着一小酒水坛子,靠在后院八角亭内时不时喝一口。脸上的红晕也不知道是画的还是醉的,亭内也有美人素手琵琶唱着软糯小曲儿。
公孙策是在中间庭院,这里人少,也是去往花魁娘子那儿的必经之路。见邵剑波走过来了,放下酒坛子,大声说了一句: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弹琵琶的女子听了笑骂道:爷好生不讲道理,奴这弹得手儿也酸了,唱得嗓子也疼了,爷不说怜惜些许,竟还说比不得那浑浊之物!
哈哈哈,都说一醉解千愁,也不知是酒能醉人还是人能醉人,小娘子莫要吃味儿,赏你点好酒,等下好好服侍爷。
女子听了啐了一口:哪个要服侍爷了,要那等服侍之事还请爷换了人儿来,奴可不做那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