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要考硕考博,没完没了,谁知道他要考到什么时候。”赵霜叶说,“咱们就别说这种虚话了吧。”
陈明:“”
又来了,这种被赵霜叶压倒的感觉。
他从来都没有真正地看懂过赵霜叶,他总觉得,她的绝大多数想法都非常奇怪,和其他人非常不一样。
起初,他也被这样特立独行的赵霜叶吸引过,可是逐渐的,相处得久了,这种吸引力就成为了压力和困惑。他无法理解她,也不能驾驭她。
最终,陈明道:“我不同意离婚,你的说法太可笑了。小年快要高考了,别影响他的心情。”
“我从你的身上真是深刻的明白了什么叫做绣花枕头。”赵霜叶语气非常温和地这么说,“你认为,你和崔烈现在的所作所为,还没有影响他的心情”
陈明终于想起了崔烈,忙说:“对,先不说别的,崔烈”
“你要怎么认为都可以,反正你都能认为我从初中就帮扶崔烈他妈到工作还手把手教她,结果她搞我老公只是出于她情难自禁身不由己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了,你能再想出点别的匪夷所思的东西,也不奇怪。”赵霜叶在平静中有那么一丢丢的困惑。
有些时候,她能懂陈明的脑回路,但却不明白他的脑子为什么会那么长。但她也习惯了,其实也不止陈明说过她的一些想法和行为奇怪,从小到大连她亲爸妈都说过。
陈明:“”
其他四个人在客厅里面沉默着,谁也没做出去听门的举动,只想在寂静中偷偷地听到一言半语,无奈房门隔音效果太好。
好一会儿,赵霜叶和陈明才出来。
赵霜叶拖着个大编织袋,对游北说:“扔出去。”
游北默默地走过去,提起编织袋就放门外了。
陈明一脸痛心疾首难以置信却又敢怒不敢言。
赵霜叶回头把门反锁,一直挂在上面的钥匙抽出来,给游北:“收着,小年不住的话,就谁也别住。”
游北:“”
他感觉到赵霜叶这是在报复他把她从梦中叫醒,所以她几乎等于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宣布告密的人是他了,还非常故意地给人营造一种他是她的狗腿子的氛围。
这么多年,没想到,她居然是这种人。
居然看走眼了
赵霜叶接着对陈家另外三人轻描淡写地说:“我和陈明计划离婚。”
此言一出,陈其年和他的爷爷奶奶都十分惊讶,连“告密的人居然是游北”的注意力都被转移了。
爷爷奶奶是没有彻底弄明白事情,突然听一向贤惠温和的儿媳妇来这句话就愣了,其中更多是下意识的反对。而陈其年则是纯粹的疑惑。因为,上一辈子自己被崔烈害了之后,他妈妈也没有打算他爸离婚。
陈明皱眉,说:“我没同意。”
“不需要你同意,分居就行。”赵霜叶淡淡地说。
爷爷奶奶终于反应过来了,忙道:“霜叶,这事儿陈明是做得不对,但是,这,看在小年的份上”
“他如果不知道这件事,也就勉强凑合了,可小年也十八了,他现在心里对整件事也有了数,我和陈明再凑合,孩子看着也只会觉得好笑吧。”赵霜叶笑了笑,“爸,妈,以后我也会经常来看看你们的,你们还是小年的爷爷奶奶,也没什么别的变化。”
“话不是这么说的”奶奶道。
“小年,你表个态。”赵霜叶说。
陈其年沉默了一小会儿,下意识地先看他爷爷奶奶。
比起父母,他更亲一手带大他的爷爷奶奶,这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怕爷爷奶奶情绪激动出事儿。见二老虽然脸上焦急,却并没有昏厥的前兆,这才稍微放心。
然后,他说:“妈,这是你和爸的事情,我尊重你的决定。”
这是他的真心话。
他固然有他自己的想法,可是他总觉着,这只是他个人的想法。婚不是他结的,也不是他来离,这种事情只能由当事人决定,哪怕那当事人是他的亲生父母。或许,正因如此,他更不想由自己来干涉这些。
在个人的事情上面,孩子和父母其实是相互独立的,不应该过于掣肘。陈其年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奶奶着急地拉陈其年:“小年”
陈其年犹豫了一下,问:“妈,是因为我吗”
赵霜叶笑了笑:“是啊。”
陈其年便不说话了。
他的爷爷奶奶也彻底明白了。
人们常用的劝合理由是“为了孩子好”,可赵霜叶恰恰是为了孩子,才选择离婚,那通用的理由就用不上了。
过了一小会儿,爷爷说:“霜叶,都先冷静一段时间,也别急着。冷静完,还是这个决定的话,我们也尊重你的决定,好吗”
赵霜叶点点头:“好。我不急。”
陈明:“”
“爸,妈,我几天没睡好了。”赵霜叶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我想先去休息会儿。”
“啊,你去,去休息会儿,晚饭叫你。”奶奶忙说,“你房间是干净的,前两天才打扫过。”
“谢谢。”说完,赵霜叶就去卧室休息了。
陈明站在原地,有点尴尬,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应该说些什么,他感觉事情有点脱轨。
过了会儿,他低声说:“爸,妈”
“陈明啊。”奶奶叹气。
陈明忙说:“爸,您说。”
“崔烈怎么安排,是你的事,也是你造的孽,你自己该还。”奶奶又叹气,“小年和他妈妈没欠崔烈。我和你爸呢,倒是错在没教好你,但我们也老了,受不起折腾,就厚着脸皮赖一句,这事儿我们管不了,也不管了。”
陈明一时有点愣:“爸,您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别再把崔烈带回来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