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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2 / 2)

楚舟推他的肩膀,一时急了:楼雪生,起开!

傅洵表情突然一沉,擒住楚舟的手将他反压在座椅沙发上,低声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我楚舟突然有些怂了,你不是穿着这一身吗?一不小心喊错了

因为在剧组,为了好入戏,大部分时候演员们都是互喊角色名,所以楚舟情急之下,嘴巴容易反应不过来。

没事。傅洵温热的气息压近他,好像在他耳边笑了似的,要不你再喊一声?

什么?楚舟还没反应不过来,就发现傅洵在他腰上摸着什么,连忙挣扎扭动,你在干什么?

傅洵回答得慢条斯理:紧张什么,为师替你宽衣解带。

楚舟无语:这什么扮演play,我不陪你玩啊!!你变态啊傅老师!

看楚舟反抗得厉害,傅洵自然也不会强扭,只好重新将楚舟轻轻搂进怀里,遗憾地叹气:不行?

楚舟:当然不行,不能在这里。

傅洵在楚舟脸侧亲昵又讨好地蹭了蹭,跟温顺的大型犬似的。

楚舟:撒娇也不行。

看傅洵闷闷不乐,楚舟只好温柔下声音哄他:不在剧组,等回家好不好。

傅洵:好,那你把柳梦归这身也带回去。

楚舟:啊???

傅洵:穿着,在床上。

楚舟无奈调侃:你玷污我还不够,你还想玷污柳梦归,你知道什么叫人心不足蛇吞象吗?傅老师。

傅洵:一举两得,不错。

楚舟:

变态啊!

第114章

傅洵在剧组的最后一天,他的戏份其实已经拍完了,但没有去找楚舟,因为楚舟当天有一场哭戏,是柳梦归这个角色唯一一场哭戏,所以很早就在酝酿情绪,傅洵没有去打扰他。

剧情里,柳梦归是小时流浪在外被楼雪生收养成了徒弟,但他并非没有亲人的记忆。

他记得自己的爹娘被仇敌杀害,然后留下了一把剑,可惜这把剑失踪了,后来柳梦归机缘巧合找到了这把剑。

楚舟演的就是看到剑的这一段,难度比较高,因为镜头一直对着脸,没有一句台词,就只拍情绪变化,直到他潸然泪下。

傅洵觉得就算是他去拍,这种戏也不怎么好拍,要么就是全身心进入角色,与其合二为一,感受角色所爱和所痛,要么就是多想想难过的事情。

如果用这些方法投入很深,情绪会不太容易快速走出来,颇有些伤神。

或者单纯凭借技巧演出来,不过效果可能就没有那么好了。

拍这条的时候,场内气氛都很安静,楚舟休息时一直低着头,沉着脸想什么。

开拍时,傅洵穿着便服戴着帽子,一直站在摄影的后头远远地看着屏幕上拍摄的画面。

楚舟情绪掌控得非常细腻,他演得并不夸张,表情变化细微却牵扯情绪极多。

直到楚舟一滴泪落下,傅洵突然觉得自己跟着眼睛一酸,心跟着泪落向下软塌了半块。

导演喊停,这条一次过了。

但楚舟的情绪好像还没停住,边往外走眼泪还在往外流,楚舟低头用手背擦水,导演喊助理带他去外面休息。助理给楚舟披上外衣,发现一个帽子压得很低的男人径直走过来揽过了楚舟的肩膀,低声说了句:交给我吧。

助理无比疑惑,正准备问一句你谁啊抢我工作,结果抬头对上那人的脸,发现竟然是傅洵,便只好唯唯诺诺地应下,灰溜溜地从一边走了。

傅洵找了间没人也没有摄像头的休息室,坐在沙发上用纸巾给楚舟擦脸。楚舟轻轻扶住了傅洵的手腕,低声道:我自己来吧。

傅洵点头,然后让楚舟靠在自己身上休息。楚舟的手掌摊开搭在傅洵的腿上,傅洵将手指小心翼翼地插入他的指缝,与他五指交叠,指腹抚了抚他的手背,道:你太投入了,休息会儿吧。

其实不算投入楚舟低着声音,我想起了一些难过的事。

傅洵很温柔:什么?

楚舟突然问:傅老师,你经历过重要的人离开你么?

傅洵:没有。

楚舟靠在傅洵的肩上,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是做梦时在呢喃:我知道我爸走的时候,我还在学校,当时其实我不意外,因为他之前就已经化疗很久了,估计是实在撑不住了

我去医院,看到他们给他盖上白布,然后陪我妈,我都没哭出来,好像脸上的神经都结了冰似的,动也动不了。

直到我自己回家,关上房间的门坐在桌子前面,看着窗户外面一点一点黑下去,就有那么一个瞬间,神经好像解封了,我突然就开始嚎啕大哭,连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就好像眼泪自己有了意识,它们知道为什么而流。

最后我哭累了,然后洗了个澡,做饭等我妈回来。当时那个瞬间,我好像变成了大人,我不喜欢,但我要强迫自己接受这一点,拼命告诉自己,你必须要长大了。

那个感觉,像被石头压着,我过了好些日子,才能喘过气来。

情绪在空间沉默地流淌。傅洵沉默许久,问:楚叔叔他是个怎样的人?

他很温柔。

楚舟答得很轻,一滴水从他眼角滑下,湿在傅洵的肩上。傅洵安静地陪着他,仿佛岁月停驻,光影漫长。

傅洵正准备离开片场时,楚舟已经开始演下一场戏了,冬日的阳光总是过于谦逊,却将楚舟一身挺拔的黑衣照得格外的打眼。

反派正嚣张地站在高处,居高临下地讲着他的歪理,企图蛊惑人心:柳少侠,你应该感谢我,你瞧瞧你,年少有为,前途光明。虽然我让你经历了这么多的确让你感到痛苦的事,但若不是我给你这么多磨砺,你岂能成为今天的你。是我给你的痛苦造就了你,又让你坚强的活到了如今!你应该感谢我的慷慨,而不是拿剑指着我。

柳梦归沉默着注视他片刻,然后竟然笑了起来,是最为不屑的嘲笑,原本温柔的眉目,此刻却宛若凝结成霜,冷漠无虞。

痛苦没有造就我,是我,造就了我。

我今天会出现在这里,并非是你的慷慨,而是你的罪有应得。

傅洵在远处回头时,看见镜头的中央,柳梦归一剑向前划去,白刃似是斩断了阳光,划开一片光华。

这部剧从春天拍到夏天,六月份的时候,楚舟终于杀青了。他下飞机和接机的粉丝打过招呼,然后上了公司安排过来接他的车。刚上车,他想给傅洵打个电话说自己回来了,结果他刚拨号,车内就有铃声响了起来。

前排司机回过头,摘下墨镜,朝楚舟打了个响指,示意他看这边,楚舟一抬头,发现竟然是傅洵。

楚舟有些惊喜,身子往前挪:傅老师!你今天没有工作吗?

嗯。傅洵回过头,将车发动,往前开了一会儿,到红绿灯时,突然问他,你今天还有事吗?

楚舟仔细想了想:没有了。

傅洵手握紧了方向盘,似乎有些紧张,嗓子有些干:我等会儿晚上要回家,例行家庭聚餐你愿意跟我一起去么。

楚舟突然不知所措了起来:真的可以吗?我要不要做什么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