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桌一桌轮下来,头还是隐隐的有些发晕。
最气的是,那杨正道是个出了名的爱劝酒。
“教主,你要是不喝了这杯就是瞧不起我杨正道!喝!”
云初呵呵被灌下一杯。
“今儿个教主大婚,我杨某高兴!必须陪着教主不醉不归!”
屁,你是高兴天涅神教拉拢了寒剑阁吧!
云初冷笑着又一杯倒入腹中。
好不容易从杨正道这抽了身,结果梅兰竹菊四大护法也不放过她,平日里极其会看她眼色的兰喝多了之后完全成了个疯子,抱着她不给她走,还说以后打算带着钱去乡下找个老实人嫁了,生一窝大胖小子。
虽然云初觉得兰的理想和她的理想似乎不谋而合,让她非常想和其就着酒劲畅谈一下,但是兰那对36D大.胸.压着她的荷包蛋平胸都快让她喘不过气了。
一旁看不下去的李怀男赶忙叫蒋思思把兰给拉开,然后他笑眯眯地端着一杯茶,对云初道,“教主,奴才身体不便喝酒,就以茶代酒敬教主了。”
迎着李怀男热切的目光,无奈,只好又喝了一杯。
本以为轮完四大护法就能消停了,结果酒喝高了的教徒也胆大地来敬她的酒,她来者不拒的一杯又一杯。
最后乘着月色回房的时候脚步已经虚浮得不行了。
一直在房里等着的叶常珠赶忙过来扶住云初,满身的酒气充斥着鼻子,叶常珠叹气,“你这是喝了多少?”
“不多。”云初凑近叶常珠耳边嘿嘿笑道。
这都站不稳了竟然还不多。
叶常珠把云初扶坐在桌子旁的凳子上,见她不再歪倒,才道,“我去厨房给你做一碗醒酒汤,你坐在这别动,我很快回来。”
叶常珠走后,云初就坐在那玩手指玩得不亦乐乎,头低得久了脖子酸得厉害,抬头活动时却看到一个冒着森气的身影站在窗边。
他戴着一个青铜面具,露出的双眸冷冷的,在看到她看过来的一瞬间转身就走。
云初眼睛一亮赶忙追了出去,他的步子很快,她用了点轻功才追上。
云初拦在他前面,因为醉酒的双颊红红的,她开心道,“你怎么来了?”
她满身的酒气扑面而来,栾舒的眉心蹙了起来,赶忙扶住她东倒西歪的身子,生怕她摔倒在地上,他语气酸溜溜道,“我不能来吗?”
她明明答应过他不碰叶常珠,但是方才他却看到她贴着叶常珠的耳畔说着话,她离得那么近,唇瓣几乎碰到叶常珠的耳廓。
云初听不出栾舒语调中的酸味,她只觉得见到他,心里就跟浸了蜜一般开心。
云初伸手去环住栾舒的腰,脑袋贴在他的胸膛上,他的衣襟微微有些潮湿,上面还染着凤华山上香樟树叶子的淡淡香味,似乎是急急地赶过来的。
“我好想你。”她嘟囔道。
栾舒心头一颤,但是又想到她嘴里说的可能并不是他,刚升起的暖意就又凉了下来。
云初感觉到栾舒在推开她,她委屈地抬起雾蒙蒙的眼睛看他,“栾舒,我这么想你,你却一点不想我,还要把我推开……”
栾舒的手顿住了,心跳得飞快,“你……知道是我?”
“你们的耳朵后面都有一颗痣……我记性可好了……”她嘿嘿笑道。
原来是这样。
栾舒唇上浮起一抹笑意。
云初去拉栾舒的手,她献宝似的道,“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栾舒任由她拉着他往前走,不久后,他们来到了天涅神教的北殿,北殿的最上面有个高高的观星台。
他们上了观星台,云初把栾舒带到栏杆旁,指着头顶黑夜中漫天的星星道,“你看,漂不漂亮?”
站在这里看星星,仿佛伸手就能摘下来一般,而且天空下面还有一池红莲,莲叶和莲花掩映的水面上倒映着天上闪闪发光的星星,远处的地平线将天空和池水连在一起,让整个世界恍如梦境。
“漂亮。”栾舒看着云初眼中漾着的星辰,轻
声道。
云初转头去看栾舒,他离她很近,两人的手还是交握着的,又烫又粘。他不知何时将面具摘了下来,清隽的脸在星光下微微泛着光,那双澄澈的眸子此刻正流淌着一种粘稠的情绪。
他离她越来越近,云初瑟缩了一下脖子,想往后退,但是他的手却把她的腰给扣住了。
接着她圆瞪的双目就瞧见栾舒向她吻了过来,先是额头,再是鼻尖,最后落在她的唇上时,她仿佛被烫了一下。
栾舒的手捧住她的脸颊,眸子炙热,她的唇好软……
正要压下去仔细品尝,却不想云初交叠着手把自己的嘴巴给捂住了,她声如蚊讷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亲你的……”
方才她见栾舒眼角发红,眸中跳动着火光,以为自己又惹他生气了。
她每次亲他都会惹他生气。
栾舒见她作小媳妇状,心下哭笑不得,他拿开她捂着自己嘴巴的手,道,“是我故意要亲你的。”
没等云初反应,她的下巴就被抬了起来,吻也随之压了下来。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唇齿之间从一开始的笨拙和不得章法,到慢慢地被他卷走口腔中所有的空气,卷走胸腔中所有的心跳,最后连脑子里本来就不清醒的思考都被卷走了。
她被吻得站不住脚,滑下去的身子又被他捞了上来。
直到她快溺死在这个吻里的时候,栾舒才放过她,他喘着粗气看着她,眼里满是克制。
云初舔了一下湿哒哒的嘴唇,他眸色变得更深了。
云初觉得有些热,想推开他,结果却被抱得更紧了。
栾舒按住在他怀里动个不停的云初,他的手摸着她的发顶,一遍又一遍,像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他一边抚摸一边哑声道,“云初乖,别动,给我抱一会……”
“……可是热。”云初委屈的声音闷闷地传来。
这个小没良心的。
栾舒苦笑,他明明比她更热……
……
……
云初觉得自己近来思想的猥琐程度正在不断攀升。
她已经接连两次梦到跟栾舒在亲亲,而且尺度正有不断扩大之势。
最可怕的是,昨日大婚之夜,她竟然梦见栾舒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
她难道已经恨嫁到这种程度了吗?!
云初揉着头痛欲裂的额角从床上坐了起来,门外恰好传来敲门声。
“进来。”云初嗓子又疼又哑。
门扉推开,叶常珠捧着醒酒汤向云初走来,“你昨夜醉得不轻,我起早做了醒酒汤,你先喝了吧。”
自从被云初接到教中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已经不再客气地称呼云初为教主了。
“谢谢。”云初接过醒酒汤一饮而尽,温度刚刚好,显然这汤已经被特意凉过一段时间,叶常珠真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子。
云初擦了擦嘴角,把空碗递给叶常珠,却见叶常珠欲言又止的样子,她问,“怎么了?”
“你可记得你昨夜去哪了?”叶常珠想起昨夜她给云初熬醒酒汤回来却发现人不见了,急的要死,但是又不敢喊人去找,大婚之夜新郎官不在婚房,被她爹爹知道那不得气死,所以她只好自己去寻,寻了大半个天涅神教都没找到人。
最后却在回去的路上碰上了云初,当时云初衣衫不整的样子简直把她吓坏了,而且脖子的地方还有几处像是淤红的痕迹。她赶忙把云初给扶进屋里,她本想问她去哪了,谁知云初一回屋上了床就倒头睡了过去。
完全不给她机会。
云初听了讶异,“我昨晚出去了,我不是一直跟你在一块吗?”
“喏。”叶常珠指了指云初的脖子,“那就是你从外面带回来的。”
云初低头一看,自己的脖颈处竟有几块可疑的红色印记,她神色复杂,“难道我昨天跑到凤华山的树林里被里头的飞虫给叮了?这虫子的毒液感染面积有点大啊,看来得让教众去除除虫了……”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你不觉得我这个特别像草莓印吗?这不是正好可以让外面的人以为我们昨夜干柴烈火激情燃烧?”
叶常珠虽然听不懂草莓印是什么意思,但是云初的后半句她是听明白了,她的脸瞬间红了,批评道,“什么干柴烈火,你一个女儿家说话怎能如此直白!”
云初笑道,“如果含蓄点,三言两语跟你都说不明白,还得我好好给你解释,然后你明白过来又批评我,都是一样的。”
“歪理!”叶常珠给云初逗笑了。
云初理了理领子,收了笑正色道,“叶阁主跟我说过你身体的事情,我回头让阮风尘给你瞧瞧身子,再开点药调养调养。”
叶常珠没想到云初一直惦记着这事,她道,“到了冬季,我才容易生寒疾,现在还是夏季,你不用着急。”
“调养着总是没错的。”云初态度强硬,她继续道,“对了,我打算把梅差到你身边去保护你。几个月后,我得去江湖大会,不在教中万一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梅这个人喜欢扳着个脸,话也不多,看起来有点吓人,其实做事很稳重。你不用怕他,知道吗?”
“可是你呢,去江湖大会那么危险的地方,你身边也得有属下保护吧?”叶常珠忧心道。
“没事,我另有打算。”
她到时候带着菊兰以及几十个护卫一块去就行了,再说江湖大会规定各个门派不能兴师动众带大量的弟子去参与,只能带个几十来人过去。这项规定的原因很好猜,大概是怕各门派在大会上大面积斗殴吧,最后把举办地霍山夷为平地就完了。
从现在算起距离十一月初的江湖大会还有三个月。
阮风尘只给她两个月练无极功法,明显是刁难她不想她去。
这两个月又包含了置办彩礼,婚娶的一个月,也就是说,她只有一个月的时间突破无极功法到第十成了。
为了专心练功,云初把教务甩给了竹,自己去练功室闭关练功。
她整日废寝忘食的练功,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教徒们传成练功到走火入魔了。
将近一个月过去,云初感觉武功大幅提升,对内力的运用也比以前更加自如了,但是她还是没能成功突破第十成。
每次当她觉得要突破的时候,总会碰到阻隔她的瓶颈。
果然炮灰就是炮灰,变得吊炸天就是比主角难。
云初擦了擦额头上因为练功而逼出的汗,叹了口气,她决定放弃了,可能她天赋到头真的练不上去了也不一定。
阮风尘那边就骗他自己已经练成了无极功法就好,就算发现,他现在也打不过她。
出关之后,云初第一次觉得外面的天这么蓝,她这段时间就跟在牢房里面似的,到固定的时间有教徒进来给她送饭,除了吃饭就是练功,半点没歇过。
在她走出练功室时,外面的李怀男和叶常珠等人早已等候多时,云初注意到李怀男坐的轮椅,那轮椅主要是用铁做的,坐垫部分用的是被打磨得光滑的木板。
“这轮椅这么快就做好了,而且做的还挺结实。”云初走过去敲了敲铁轮子,对竹的办事效率十分满意,下次得好好奖励奖
励他。
李怀男热泪盈眶道,“奴才何德何能让教主耗费心思请能工巧匠替奴才做这样的事……”
云初按住李怀男激动的身体,她道,“你守护无极功法有功,这是应该的。况且我并没有花什么心思,主要还是竹请的匠人的功劳……”
“那也是因为教主的命令!”李怀□□本听不进云初的话,硬要把功劳加给她,他正要动手抹眼泪,一旁照顾了他有一段时间的蒋思思十分贴心地将手帕递了给去。
李怀男瞪眼看着手帕,尖着嗓子道,“你哪只眼睛看我哭了?我这是被风迷了眼,揉揉还不成了!”
蒋思思嘟着嘴把手帕收了回来,而她身旁的兰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有些人就是不识好歹,思思你以后别管他!”
眼见二人又一副箭在弦上蓄势待发的样子,云初赶忙扯开话题,她对李怀男道,“我之前听过来给我送膳食的教徒说你最近还在查游远的死因?他的事就先放着吧,我现在不急。你现在最主要的是静养,等腿上好了再说。”
李怀男赶忙道,“奴才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奴才也不想呆在教里当个废人,所以还请教主继续让奴才深查此事!”
李怀男的目光坚定地看着她,云初根本无法拒绝,现在李怀男失去双腿心思本来就敏感,若是能有件事做,对他未尝不是件好事,这样一想,云处便答应了下来。
蒋思思推着李怀男离开后,云初吩咐兰在天涅神教的护卫中挑选出武功和反应能力最为精锐的二十人,让她亲自加以训练。
兰领命离开之后,只剩下叶常珠,梅和云初三人了。
云初让梅先离开,拉过叶常珠,问她,“近来跟梅护法相处得习惯吗?”她在闭关之前吩咐了梅贴身保护叶常珠,也不知道梅那个木头有没有把事情办砸。
“梅护法很好,就是……”叶常珠略微苦恼道,“就是太严苛了!”
“哦?你是教主夫人,他还敢对你严苛?况且你这么听话……”云初打趣地捏了一下叶常珠嫩得能掐出水来的脸。
叶常珠微微躲了一下,没躲掉,她郁闷道,“还不是你吩咐的,他现在几乎寸步不离我,连我上茅厕都要在外面守着……”她咬了咬下唇,跟云初小声提议道,“这样我很不方便,其实我不需要什么人保护,况且教中教徒众多,我还能出事不成,要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