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开嘴,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因为太过恐惧,她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她拼命地张嘴,却只发出,“啊,啊”低哑的,刺耳的声音。
邵莹莹目露惊恐。
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发不出声音
是她还在做梦吗
邵莹莹发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比起脸颊传来的疼痛感,最令她感到绝望的是,疼痛令她无比清醒地意识到,她不是在梦中
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邵莹莹眼神涣散,行为举止也神经兮兮的,叶花燃蹙了蹙眉心,还以为邵莹莹并未真正地清醒过来。
直到,邵莹莹忽地发狠骤然抽了她自己一巴掌,叶花燃先是微微一愣,接着,待意识到邵莹莹此举究竟为何之后,她难免有些失笑,“怎的,邵姐姐这是睡了太长时间,睡懵了,怀疑自己依然还在梦中吗”
“现在,可是清醒了一些”
叶花燃踱步至床头,将所有的灯光都给打开。
昏暗的病房一下变亮了起来,眼睛不适应骤然而至的光亮,邵莹莹用手挡了挡。
当手放下后,邵莹莹也终于看清楚了,她现在身在何处。
白色,这一生,再没有比白色更令邵莹莹同很多的颜色。
她如何不记得,那一晚被送来医院,入目的,便是刺目的白色
原来,那场盛大的婚礼才是一场绮丽的美梦。
为什么
为什么老天爷竟然要跟她开这种残酷的玩笑
倘使没有发生那晚遭遇事情,倘使没有发生那晚遭遇的事情,阿娘定然会为她觅得一个如“三哥”般完美的夫君。她也自认为,只有像她这样完美的女子,才能配得上那样完美的“三哥。”
阿娘,是了,阿娘
她记得那一晚她好像听见了阿娘痛苦的呻吟声,之后呢
之后阿娘怎么样了
不知为何,她的心被一种绝大的不安所擒获,她双手费劲地攀着病床,借力困难地站起身,她步伐踉跄地走上前,拽住叶花燃的手臂,“阿阿娘,我,我阿娘呢”
邵莹莹的嗓音依然沙哑地厉害,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喉咙在刀尖上滚过,仅仅是这一句简单的质问,都令她的喉咙犹如火灼一般。
邵莹莹的长相,是有七八分肖似白薇的。
白薇祖籍江南,细眉,丹凤眼,殷唇,典型的江南女子的长相,邵莹莹亦然。
一个人的相貌其实是非常具有欺骗性的。
一如此刻的邵莹莹。
邵莹莹平时只肖一蹙眉,便给人以我见犹怜之感,更勿论此刻的她脸色苍白,嘴唇干涩起皮,更给人以柔弱之感。
如果此时,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寻常男子,见了这样病弱的美人,或许便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只可惜,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叶花燃。
女子对女子,从来就是天然缺乏怜惜之心的。
更勿论,叶花燃此番,之所以晚上还前来医院,等的,不就是这一刻
“你想要见到她么你若是想要见她,我带你去。”
叶花燃弯了弯眉眼。
方才的那个梦境太过真实了。
眼前的小格格越是笑得天真浪漫,邵莹莹的心便不受控制地一阵心惊肉跳。
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面对小格格时,她的心不受控制地产生一种惊惧的心里。
这种惊惧,是一种来自骨髓深处的冷意。
明知道,现在的小哥哥绝不会那么好心,当真仅仅只是带她去找阿娘,对阿娘的担忧,还是超过了所有的顾虑跟孔俊。
邵莹莹迟疑地,点了点头。
“那就跟我来吧。”
叶花燃率先朝门口走去。
昏迷了两天,这两日,邵莹莹只是被医护人员喂了一些流食,两天没有正常进食,令她的双腿发软,身子也是一阵头重脚轻。她极为吃力地跟在步履轻盈的小格格的身后,每走一步,都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冷汗湿了她的鬓角,就连下唇都被咬出一排牙印。
身体的强烈不适,令邵莹莹并没有旁的心思去想,为什么从她的病房走到阿娘的病房要走那么久,更没有留意,为何路上,一个病人家属,也没瞧见。
“好了,到了。”
叶花燃在一间房门前停了下来。
邵莹莹脚步一停,抬手,着急地拧开门锁,忍住身体的不适,咬牙疾步走了进去。
房门推开,扑面而来的冷意令邵莹莹身子陡然打了个冷噤。
当她看见停尸床上,那盖着白布的尸体时,她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她整个人都抖得厉害。
她的双腿踉跄了一下,一个没站稳,双膝跪在了地上。
她爬不起来了。
她只能四肢匍匐在地上,狼狈地、艰难地爬过去。
她的手触碰到停尸床的金属床柱,她几次欲要借力站起,几次都因为身体过于虚弱,跪在了地上。
最后一次,她终于双腿颤抖地站了起来。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块白布上。
不,不可能的。
不会是阿娘,绝对不会是娘
“哗啦”
邵莹莹伸手,猛地去掀开停尸床上盖这的白布
“啊”
犹如兽类般低吼而又绝望的哭声从停尸房里头传出,久久未停
邵莹莹再没能被允许踏进瑞肃王府。
当年她跟白薇带来的那些旧物,由王妃的两位执事嬷嬷去映竹院收拾了出来,丢到了王府的门口。
这些年来她跟白薇存的那些银钱,值钱的物件,一样都没能被带走。
没有人见到邵莹莹是什么时候将王府门口那些装有旧物的行李箱给取走的,总之,隔日王府守门的门卫再未见到那口行李箱。
至于东西是被收废品的人给捡走了,还是邵莹莹自己拿走的,王府当中,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