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终究是没儿子的嫔妃。
粹嫔又不禁想到了宁妃,这七贝勒怎么竟然对杀母仇人还毕恭毕敬、每日晨昏定省她让弘暮数次亲近,七贝勒都避而远之。实在令人费解
粹嫔蹙了蹙眉,这个宁妃,不知说了什么,竟把七贝勒又给蛊惑了回去
这时候,太监庆喜快步上前,打千儿道:“娘娘,今秋的缂丝缎已经送来了。”
庆喜后头还跟着两个小太监,小太监一人捧着一匹缂丝缎,在午后斜阳之下,熠熠生辉,分外华美。
粹嫔看着那华美的缂丝缎,眉头稍稍舒展,“这宫里的缎料,莫过缂丝华美。”
馥儿小声道:“奴才听说,四妃每年都有四匹之数呢。”
粹嫔身边的大宫女丹青立刻瞪了馥儿一眼:“不许在娘娘耳边嚼舌根子”
馥儿像个做错事儿的孩子,飞快低下了头去。
粹嫔抚摸着那匹玫瑰紫色缂丝牡丹楼台的缎子,“谁叫本宫至今都只是个嫔呢这匹缂丝缎偏生是牡丹纹的,本宫怕是用不得了。”而另外一匹月白缂丝海棠的缎子又有些素净。
馥儿急忙道:“娘娘用牡丹又不违制,皇后娘娘不会介意的。”
粹嫔冷哼道:“就算中宫不介意,旁人怕是不会放过这挑刺的机会”
馥儿小声嘀咕:“这个宁妃,这些年处处找娘娘麻烦,实在是太过分了您好歹是十阿哥生母,延绵皇家血脉有功,那宁妃又有什么功劳七贝勒又不是她亲生的”
大宫女丹青见状,立刻呵斥:“越说越过分了仔细给娘娘招了麻烦”
粹嫔抬手道:“不碍事,反正是在本宫的宫里。更何况,馥儿说得都是实话那宁妃也不就是占了些资历罢了,要家世没家世,要生养没生养若不是皇后一手扶持,宁妃哪有今日”
粹嫔的脸色不由冷了下来。
馥儿见状,立刻鼓吹:“可不是么咱们十阿哥文武双全,可比宁妃的七贝勒强多了七贝勒也不过就是年长几岁,又终日讨好八阿哥九阿哥,做出那副孝子样子,才博了帝后喜爱。”
粹嫔眼皮一垂,弘旬恢复晨昏定省莫非也是在做孝子模样如此,他倒是不傻。质嫔的死,已经没有什么证据,弘旬若是与宁妃撕破脸,他也会落得不孝之名,一个不孝之子,前途堪虑啊。而质嫔到底没养过弘旬几日,自然就没什么母子情分可言。
这个弘旬,倒是够冷心冷肺
想明白了这些,粹嫔不禁有些失望,如此一来,她便无望拉拢到七贝勒了。
粹嫔叹了口气,“弘暮还是太年幼了些。”而皇上已经年近五旬,若是在弘暮成年之前就崩了,弘暮在哥哥手底下,只怕就更难混到爵位了。
得想个法子才是啊
第五九五章、弘旭新婚
粹嫔昔年怀上弘暮的时候,曾经无比庆幸自己赶在失宠之前,总算怀上了龙胎。
但如今却有些懊恼,弘暮生得实在是晚了些,与八阿哥九阿哥差了许多年岁,素日里自然玩不到一块儿。不似七贝勒,年纪与八阿哥九阿哥略长,比五阿哥六阿哥略幼,跟中宫诸子都能亲近,平白占了许多便宜。
“都说皇帝疼长子、百姓爱幺儿,还真是一点都没错。”粹嫔满腔酸涩,皇上眼里就只有嫡长子弘旭,浑然忘了弘暮尚幼,正是最需要皇父关怀的年纪。
“睦亲王成婚在即,那金镶玉如意让造办处一定要尽心打造,务求尽善尽美。”粹嫔唏嘘,六阿哥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亲王之尊,还即将迎娶富察家嫡出的格格。虽然李荣保的官位不算太高,但富察氏的伯父一个是大学士马齐、还有一个是领侍卫内大臣马斯喀。
雍正十八年八月十八,黄道吉日。
在无数人的羡慕嫉妒恨中,睦亲王弘旭正式迎娶李荣保之女富察氏为嫡福晋。
这一日,所有在读皇子皆获一日假期,圆明园中亦是张灯结彩,福园门阿哥所中金桂、银桂摆满廊下,黄氏格格领着一干宫女太监在此跪迎嫡福晋进门。
同乐园大戏台也唱起了喜庆的昆曲,端的是热闹无比。
人人笑逐颜开,满口喜庆吉祥话。
唯独四公主泓丽闷闷不乐,鹤年禧酒一杯接着一杯地喝,浑然忘记了她此生是女儿身、根本没什么酒量可言。
因此,泓丽公举成为了宴席上第一个喝醉的人。好在泓丽喝醉后不会耍酒疯,只是噗通趴在了桌子上,略有些失仪罢了。
睦亲王弘旭作为新郎官,亦少不得被兄弟连番敬酒,旁人不敢灌皇子阿哥酒,八阿哥九阿哥却敢于如此,不只要上去灌酒,还要拉着五哥弘昼、七哥弘旬和怡亲王府的弘暾、弘晈和弘晓一并上去灌酒。
弘旭一边笑着饮酒,一边心里骂娘。
好在这和郡王弘昼还是心里有点逼数,又是比较年长的皇子,便主动上去拦了八贝勒九贝勒:“八弟九弟,今儿可是六弟小登科的大喜之日,可别叫他误了正经事儿”说到这里,弘昼的眼神也有些揶揄和暧昧。
弘旭脸颊泛红,也不只是醉酒还是羞赧。
八贝勒弘星叫嚷道:“着什么急啊这会儿天才刚黑六哥酒量才不止这点呢六哥,再喝两盅嘛嫂子贤惠得很的,不会怪你的”
弘旭心中再度骂娘,你个弘小星兔崽子
“咳咳”弘旭咳嗽了两声,“若是往日里我自然不止这点酒量,只是今日实在喝得太急,这会子有些上头,八弟容我出去醒醒酒,我一会儿就回来。”
“切”弘小星撇嘴不已,“什么醒酒,六哥你肯定是要借机遁了”
弘旭心里气得都要冒烟,你个混球,等你娶嫡福晋的时候,我若不灌死你,我就不是你亲哥
于是,又是一轮连番灌酒。
半个时辰后。
两个太监扶着浑身酒气熏人的弘旭回到了他的所殿,将这位“不省人事”的睦亲王殿下扶进了洞房,伏在了一旁罗汉榻上。
听得门被关上的声音,弘旭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幸亏爷激灵,喝酒的时候喝一半洒一般,弄得浑身酒气冲鼻,这才能装醉脱身。
看着内室里头,一身大红鸾凤喜服、盖着红盖头的新婚妻子,弘旭不由心头火热。
弘旭整了整衣冠,这才正步走上前。
司礼嬷嬷将鎏金秤杆奉上,“请王爷挑起盖头,从此夫妻称心如意。”
弘旭双手接过那沉甸甸的秤杆,将那绣了鸾凤和鸣的大红盖头轻轻挑起,顿时便露出一张铅华染就的脸蛋这新婚妆容难免有些浓,但富察氏五官端秀,再浓的妆容也不会显得妖冶,只觉端华贵气、雍容典雅。
被弘旭目光紧紧凝视,再厚的脂粉也遮不住富察嘉懿脸颊上的羞红,她低声唤了一声“爷”,小琼鼻不由蹙了蹙,“爷喝了很多酒”
弘旭指着身上大片的濡湿,道:“爷没醉,只是身上不小心洒了些酒。”
富察嘉懿这才稍稍安心,“妾身还以为,爷要更晚些才能会来呢。”
弘旭心道,要不是爷机灵,还真不晓得什么时候能回来洞房花烛呢。
司礼嬷嬷斟两杯酒水,亲自端上前,“请王爷福晋满饮交杯酒,自此同甘共苦。”
金灿灿的酒杯在大红龙凤喜烛的烛光之下也染了一层红意,金盅里的酒波光潋滟,富察嘉懿红着脸端起酒盅,与弘旭双手相交,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