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振醒来的时候, 一睁眼对上房间里的桌腿。
昨晚他在地上睡了一夜。
宿醉带来的后遗症使得程振头疼不止, 他用手撑着从地上站起来, 走路时才发现左腿阵阵钝痛。
低头一看,小腿一大块淤青, 青红相间,看着怪渗人的。
程振走路姿势变得一瘸一拐,走进浴室。
叫了早餐到房间里,程振坐在床边,一边吃着三明治, 一边用鸡蛋在伤口处滚, 烫得他眼角一个劲抽动。
中途接到蒋琛的电话,说是房费已经付过了, 他可以住到今天下午五点。
程振这才想起今天不是周末,看眼时间,十二点半,他连忙带上东西从酒店离开,坐公交直接前往最近的菜市场买材料。
下午五点, 准时开张。
程振顾不上腿上的伤, 为了钱在店里站了五个小时。
他唯一庆幸的就是,他伤的不是手。
否则近期连饼都卖不了。
程振晚上回到家, 腿上的淤青看着更严重了。
他上网一搜, 才发现热敷得在二十四小时以后,二十四小时前最好用冰敷。
程振才醒悟过来,难怪他傍晚站着感觉更疼。
不过这都不算事, 受一点小伤而已。
程振翘着二郎腿躺床上玩手机,这是他一天中唯一的放松时光。
以前都是和奶油泡打游戏。
今天奶油泡及其反常,没来找他。
程振先发了过去:[今晚吃鸡吗?]
奶油泡:[不吃。]
既然奶油泡不来,程振只好独自一人单排练技术。
打了两局,程振觉得没意思,自己一个人玩,好像游戏也变得无聊起来。
和奶油泡在一起排的时候,就完全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这一周,程振都拖着这条病腿艰难地奔赴在卖饼的第一线上。
无论刮风下雨,他现在有了店面,雨天也影响不了他出摊。
自从谢持公开恋情后,程振再没找过对方。
时不时看一眼他女朋友的动态,想看他们什么时候分手。
结果强塞了满嘴的狗粮。
谢持和他女友,很恩爱。
恩爱到程振根本插不进去。
或许真像蒋琛所说的,他该放下了?
程振没想放下,现实逼他不得不放。
年少时难得喜欢的人。
就这么离他远去。
说来也奇怪,这一周内,奶油泡再没找过他。
程振试着约了人两次游戏,都被拒绝。
奶油泡的态度转变得太快,快到程振有些迷茫,他这是真的放弃了,还是在酝酿什么新招?
程振决定先按兵不动,等等看。
没想到,这一等,等来了奶油泡的新cp。
最近他们社团出了个剧,爆了。
他们社长亲自策划的,奶油泡配的是里面的主役受,赤祁配的主役攻,赤祁是新人cv,和社长关系匪浅,这部剧也是专门为了捧他的。
程振在里面荣幸参演,配的是赤祁他爹,只要有程振在的剧组,奶油泡会接下都不奇怪,可偏偏这部剧爆了以后,他和赤祁的cp粉迅速占领天下。
两人的cp名字叫气泡,并且还是正主自己冠名的。
赤祁作为新人活跃在各大平台,知道自己和奶油泡的剧爆了以后,有点扒着奶油泡炒作的意思。
奶油泡如今算得上是个小粉红,因为之前和程振的事情导致一堆人对他印象不好,可以说是被黑红的,现在赤祁凑上来,相当于捡了个现成的热度。
社长来问他明晚的活动来不来。
明晚是长鹰专场,就是奶油泡和赤祁配的那部剧,长鹰爆了以后,社长趁着热度打算为赤祁固一批粉,过来照例问问程振,也不过是看在他和奶油泡的奥利奥cp上,增加热度罢了。
程振:[剧里cv都去吗?]
社长:[大部分吧,别的还不确定,但是主役肯定得去。]
程振:[那我也去。]
奶油泡一周没找他了,程振偶尔发的消息奶油泡也不再是秒回,约他玩游戏都是拒绝。
程振得去他面前晃晃,问问奶油泡究竟是什么意思。
活动还没开始就有上千个人蹲守在频道。
可见长鹰的热度不小。
这样的活动,程振两年前参加过不少,基本上都是去凑数的,里面的主要环节与他无关,最多是在游戏环节的时候参与一下。
今天程振却是难得的从头听到尾。
奶油泡的表现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高冷。
偏偏剧里的角色正是这样一个高冷的人,奶油泡全程爱答不理的行为非但没能造成冷场,还圈了一波粉。
主持人一直在cue赤祁和奶油泡互动。
奶油泡是能推则推,推不过便强行带下一个话题。
直到闲聊时间,程振才被放出来。
现在麦序上就三个人,他,奶油泡,赤祁。
赤祁试图打开奶油泡的话茬子:“泡泡平时喜欢做什么?”
程振替他答:“他喜欢玩游戏。”
赤祁的语气有些绷不住:“哦?那,除了游戏呢?”
赤祁选择性忽视程振的存在,又把话题绕回到奶油泡身上。
奶油泡没理他。
程振也不说话。
空气里,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直到奶油泡开口打破那份尴尬:“不好意思,前面有事离开了一下,怎么了?”
赤祁又把问题再问了一遍。
奶油泡不紧不慢告诉他:“没什么,不玩游戏的时候就工作,偶尔看看书。”
赤祁:“看什么书?”
奶油泡:“《长鹰》这样的书。”
说完这话,奶油泡明显松了口气,看来他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
公屏一阵狂欢。
奶油泡趁机提出:“没什么事我先下了。”
赤祁同他开玩笑:“下这么早,是急着找队友开黑吗?”
“是啊。”奶油泡没否认。
程振跟着说:“我也下了。”
赤祁:“你们还挺同步。”
程振意味深长道:“因为我的队友,在等着我。”
接着不管对方的反应,直接退了频道。
憋了一晚上的程振难受坏了,现在奶油泡都走了,他便更没什么理由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