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乔一觉睡到快10点。
她趴在床边上, 半条腿耷拉在地上, 伸手盲摸着床头手机。这手上力道一个不稳, 她噗通掉到了地上。
这下,不想醒也得醒了。
她在地上把自己团成一个球, 点开手机,发现居然是关机状态,于是开了机。界面一出现,跟着就是一长串的叮铃铃、叮铃铃,董冉连发了几十条微信, 都是在问她和风知行是什么情况?她又是不是还安全着?
温乔懵懵瞪瞪的, 用手掌砸砸太阳穴,一些“片段”还真蹦跶了出来。
风知行背着她, 她高唱着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她坐地炮后指着风知行,指责他嫌自己重……还有,她强行枕着风知行的腿……
“啊——”
温乔抓着头发,想直接薅掉这三千烦恼丝!不对!是该薅掉她的脑子!
她这都做了什么啊?她又还做了什么啊?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啊?
温乔赶紧给董冉打电话, 想问问昨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一瞅见屏幕上方的日期, 她猛地想起她今天还约了她妈去断绝母女关系!
这踏马的是什么曲折人生!
温乔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顶着她的鸡窝头狂奔出了卧室, 结果——
风知行正端着热粥从厨房出来, 和她撞了个正着,两人对视了至少15秒以上。
“啊——”
温乔又狂奔进了卫生间,看着镜子里比非洲难民强不了多少的自己, 想着要不用马桶把自己冲走得了,来个一了百了!
10分钟后,头一次觉得迈不过去人生这道坎儿的温乔从卫生间出来了。
风知行早就坐在餐桌旁等着她,见她出来,掀开粥碗上的盖子,说:“先喝粥暖胃。”
温乔无脸见父老乡亲,脑袋恨不得垂到地底下,磨叽了半天才坐下来。
“早上有人给你打过电话。”风知行又说,“应该是你的母亲。我和她说明情况,把时间改成上午11点。所以,你略微快些。”
温乔又惊又懵,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风知行瞧她一眼,把勺子递给她:“趁热喝。”
温乔呆呆的接过去,机械的舀了勺粥送进嘴里。心里却想着风知行看起来这么“如常”,兴许昨晚上她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呢?毕竟酒后的记忆比较混乱。更何况像风知行这种注重礼仪的人,也不可能和她一起胡闹。所以说,八成是她给自己加戏了!其实什么也没有。
一定是这样!
“风同学,只有粥吗?”一旦说服自己,温乔的心就堪比太平洋,“我嘴里没味道,喝不下。”
风知行看着她,默了片刻,说:“只喝两口。”
温乔这才乖乖听话。
***
由于有风知行保驾护航,温乔准时到达公证处。
沈清从车上下来,脸色特别不好,见到温乔上来就说:“你是怎么回事啊?我下午的飞机回多伦多,你居然耗到现在这个时间!长这么大了,怎么一点时间观念没有?你这样耽误别人的事情,会让别人在背后说你没教养!”
公证处门口来来往往很多人,温乔那么大的一个姑娘被人当街指着鼻子数落,没法儿不引人关注。
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几次张嘴想解释,可最后却也只能说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风知行走到她身边站定,略略挡住了她一些,“一个人教养的高低来自于家长与家庭,从不负责的家长没有资格指责。更何况,你教养很好。”
风知行这人一向“冷”的可以。长了张倾国倾城的脸,偏偏脑门上贴着生人勿进四个大字。可也因为他高冷的气质和气场,说出来的话才格外有分量。不管男女老少,听到的基本都是不敢有任何反驳。
沈清很显然就被呵住了。
她联想早上接电话的那个男人的声音,再看看风知行的仪表气度,觉得温乔昨晚应该十九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了。
沉了沉气,沈清收敛起气焰,转而说:“赶紧跟我进去。”
温乔看向风知行,他说:“我在这里等你。”她听了,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
公证程序并不繁琐,无非就是签字、拍照、按手印。
在等待工作人员进行最后手续的空当,沈清忽然说:“那男孩子看着不错。你们怎么认识的?”
温乔闷声道:“我们是同学。”
“原来如此。”沈清点了点头,“你记着。这男人长得再出众,比不上他对你的一颗真心。你才刚18,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做选择,别这么急着把自己一棵树上吊死。”
温乔没细琢磨沈清话里的指向,她想到的是她和温连伟的爱情与婚姻是不是就是“见色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