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安心中一喜,挥臂攻去,瞬间又有两名黑衣人被横胸划伤。
赵承安一击即中又瞬间收回攻势退了回去,牢牢的立在台阶前。
他越是表现的勇猛,黑衣人们便越是畏缩,眼瞅着不过一来一回,又有两个人哀嚎着丢了性命,对于赵承安的忌惮便又深了一分。
赵承安深暗过犹不及的道理,何况一连两次的爆发,此时他的肩膀处因为用力,伤口隐隐的牵扯的酸涩刺痛,他心中着急,面上却是依旧带着嚣张的模样。
他不动声色的缓着气,积蓄这下一次攻击的力气,他全身防备着,生怕一不注意便露出破绽,给了他们可趁之机。
同时脑子也在飞快的转着,陈婶儿去了已有半个多时辰,到现在也毫无动静,他不觉得这些探子们有那么大的能力,能够阻拦李延泽出兵救援,唯一可能的,难道是陈婶儿已经被他们...
赵承安不无可能的猜测着,挺直的脊背,望着他们凛然的眼神,如草原上狩猎的孤狼,又像是等待召唤狼群的头狼。
时间拖得越久,对赵承安便越有利,对于这些人来说也就更无益。
我们这么多人,一起上!
终于有人在沉寂中恶狠狠的道。
对他们而言杀也是死,不杀同样是死。
他只有一个人,还受了伤,看他能坚持多久
于是终于他们抱着必死的心,主动像赵承安攻了开来。
十来人形成一个巨大的扇形,将赵承安牢牢的堵在台阶处,进不得,退不能。
杀!
率先提议攻击的,貌似领头的那人低喝了一声。
一时间大片的人便朝赵承安涌了过来。
握着枪身的手捏的发白,手心里沁出一丝潮意,赵承安眼见着他们攻来,脸上最后的一丝表情都收了起来,手腕一转,竟是也同时迎了上去。
十二人对上一个人...
昏白清冷的月色下,一群黑衣的贼人在朦胧无光的小院中,围着一个身穿银甲的男人。
十数柄长刀几乎是从四面攻来,赵承安凭着心中的一股子意气,将一杆长戟挥舞的密不透风,戟刀不断的碰撞出叮锵声,乒铃乓啷的,恁是激烈。
赵承安虽然从军日短,但是他比常人更有韧性,吃的下苦,从来不曾松懈,便是在火房的时候,都未曾落下训练来。日日夜夜的累积,再加上几次上阵杀敌摸出的经验。
天赋和勤奋努力的结合缺一不可,使得他如今的身手利落非常,俨然已经初有模样。
这队刺客均是西焰派来驻扎在大禹的探子,他们大多都是探听消息伪装的好手,身手确实一般,再加上蛰伏多年,便是有那么两个身手不错的,也毕竟不是战场上厮杀而来的战士。
本就被赵承安压的气弱,如今甫一对上赵承安,更是本来十分的威力,只得五六分,一时间不仅没有立刻拿下赵承安,反而在他凌厉不要命的招式下,被逼的无法近身不说,又是接连三四人被他挑杀。
只是好景不长,赵承安毕竟前头才身受重伤,又是伤在肩背,如今一番大力的动作后,本来堪堪长好的伤处,一阵撕扯牵拉,涩痛至极。
随着几轮争斗,饶是赵承安骁勇善战,一时间竟也有些左支右绌。
赵承安忍着痛,却几次险些控制不住手抖,几番强撑下,若不是画天戟神兵锋利,他便是要再多几道伤处了。
可是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就在赵承安心急的时候,那厢两名黑衣人对视一眼,在赵承安御敌的时候退出了战圈,随后便要朝一旁的窗户攻去。
赵承安心中一惊,顾不得许多,手中的长戟猛地爆出一股巨力,将周身的几人逼退,拔身追了过去,手中的长戟在头上划过一道银光,追向两人。
眼见着因此而暴露出的后背空门便要被转而追来的长刀砍伤,小院的小门被人猛地从外大力破开,于此同时院落的外墙上咄咄的几根箭羽朝那几个黑衣人的后心射来。
手中的长箭射出,江城看也没看的便跃下了院墙,眼看着黑衣人几乎是瞬间便被钉在了院中,急急朝赵承安而去。
屋子木框的纸窗到底被人破出了个大洞,饶是赵承安追的急,也还是晚了一步。
耳边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他却丝毫也顾不得,提身跟着冲破了窗子。
黑暗中男人环视一圈,扬刀朝黑洞洞的床上砍去,刀一瞬落下,碰触到过分绵薄的起伏,心中咯噔一下。
中计了!
然而下一秒从身后劈来的长戟已经追到,最后一声惨叫声未及出口,便被砍去了头,只余下血糊糊的端口,和死不瞑目。
承安!
江城提着枪追了进来,眼见着那一抹银色撑着长戟站着,心中的那口气来不及缓和,便跑上前一把将人扶住,承安!你怎么样。
赵承安刚刚经历一场生死厮杀,此时正是神经紧绷的时候,在江城扶来的瞬间,险些控制不住身体的条件反射便要出枪。
幸好...撑了许久的身体,被刚才的一击,费尽了气力。
随后赵承安才反应了过来,长长的吐了口气,歪头看向江城,这次来的这般晚。
本就气弱的声音被兜鍪遮挡着,嗡嗡的。
房门被从外打开,随后一队人呼啦涌了进来,密密牢牢的在房间里搜了一圈,然后全神戒备的堵在四处。
江城的目光上下梭巡了两圈,见他似乎还好,这才放心了一些,转而听到他的话,顿了顿,也不嫌弃,扶着他坐在了已经满是血迹的床上,旁边还有个半扑在地上的分头尸。
小妹和孩子呢。江城扶他坐下,转而看了一圈,皱眉问道。
赵承安这会儿卸了力气,手都是抖的,胸口起起伏伏的,呼哧呼哧的粗喘,额头上的汗更下流成了小溪,柜子...
江城随着他的手指看向那边的柜子,这才注意到房间内隐隐约约听得不甚清晰的哭声。
显然那群士兵们也听到了,几个人戒备的站在柜子前。
将柜子挪开。江城道。
随着柜子挪出一条缝来,赵小妹的哭声也明显了起来。
哥,哥。柜子堪堪挪开大半,赵小妹便不管不顾的扑了出来,连团子都被落在了里面。
她刚才在里面听间外面的声音,不敢出声喊,又害怕极了,他听到窗子破碎的声音,然后几声混乱后,直到江城的声音响起,她才放松了下来。
这会儿更是连孩子都不顾了,扑上来一头栽进赵承安怀里,满心的委屈和害怕终于发泄了出来。
别哭别哭,哥哥没事儿,好着呢。赵承安颤着手放在她头上,温声哄道,哥哥没受伤,小妹不哭了,啊。
在多的狠厉和杀意,在这一刻都尽数褪去,赵承安极力安抚着她的不安,乖,不怕不怕,没事了,没事了。哥哥在呢。
赵承安哄人的时候刻意放软了声线,也不在意周身围着的士兵,也不在意这一身的血污,一门心思的环着赵小妹,软着声音,轻声缓缓的,温柔的几乎不可思议。
好久赵小妹安静下来了,赵承安松了口气,随后才觉得少了些什么。
恰在这个时候,柜子后的黑洞洞里,传来几声细细的哼哼。
赵承安僵硬了一下,随后瞪大了眼睛看向江城,我儿子还在里面!
然而为时已晚,一阵叫破喉咙的哇啊啊啊声已经喊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赵宁邦:我觉得我可能不是我爹亲生的。
赵承安:哦对,我还有个儿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