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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隐梦》TXT全集下载_67(2 / 2)

梁白见他不再多说,便认为他亦是默认了这个说法,心底一阵惋惜,他不由得痛心疾首,可怕的是,他已经没有办法再早生个十年了。

“国师可还有什么吩咐了吗?若是没有,我这便要赶回去接着练功了。”他短暂的痛惜了一瞬,还是正事重要,练功就是他最要紧的正事了。

凤兮疑不知该祝贺他心大好,还是该骂他愚钝,一阵静默之后,他只是抬手抚了抚了案上干花,徐而摇头。

“你还不能走。”他平静而掷地有声的说道。

“为什么?”梁白蹙眉不解。

对他而言,练功可是生命中首要的大事,不让他回去练功,他就觉得浑身难受。

“陛下有没有派出人来追踪调查你?”凤兮疑笑意一隐,开口正色问道。

“好像……有吧。”梁白并未太过在意这些事情,虽然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可他根本丝毫不担心被人追踪或者追查到。

要知道,他乃是绝门弟子,被发现了自然会有人帮他拦截消息,这一切在他眼中都不是问题,更何况最重要的是,在他心中陛下与绝门本就是一体的,二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非是凤兮疑提及,他早就忘记了这回事。

“国师放心,绝门不会他们找到我的行踪的,更不会牵连国师。”梁白只当凤兮疑是在担心被人一同查到踪迹,被牵连出来,这才不允许他回去练功,一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提课提上了声音,特地声明强调了一遍。

凤兮疑自然知道绝门的处理方式,他身在其中多年,哪里会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只不过他是另有打算罢了。

“等到天明回去,你就在这里练功,我会对你指点一二,你不是想要超越陛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的武功路数了。”凤兮疑略一沉眸,目光凝在了湖心出,一抹微微寒意。

尽管他不是师兄的对手,可论起来对其武功路数的熟练度,可没有人比他知道的更清楚了,曾经年少好胜之时,他也曾刻苦奋发,不满于眼前,多次不自量力的挑战,这样说也并不算是骗人,不过是各取所需,各凭本事罢了。

闻言,梁白心动不已,他很想要这个机会,虽然国师没有陛下厉害,也不是长老们倾囊相授的弟子,可于现在的他来说,这一夜的指点,还是会助益颇多的。

犹豫衡量了一下,他最终没能抵抗过心底的求知欲,同意了这个提议,并且准备多练习一段时间,这样才算不辜负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凤兮疑一抹笑意隐在清冷之下,只要解决了这个麻烦,计划已经可以顺利进行了,祸水东引,只要他把一切都引向绝门的方向,那就可以再次置身事外,趁机谋取一个喘息的机会。

“那就实在是再好不过了,本国师你是要如何多挤出十年的功夫,又能多学成个什么样子,可不可以纵横天下呢。”凤兮疑眸中幽光闪过,沉沉的躺在椅子上,指尖磕在其扶手,随意的笑了笑言道。

他今夜注定难免眠,既然闲着也是痛的不能呼吸,那倒不如做些其他事,加快进行的脚步,尽快解决当务之急的问题。

自从陛下一心放在了夜王身上,多少次为此劳心劳力,换得一身风霜,承国更是为此,再次动荡不安了起来,承国这些年这来之不易的平静,都是陛下与众人步步为营,小心进取谋得的,其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一路行来到今日,他绝不允许一切就维持这短暂的须臾,就这样毁于一旦了。

梁白却根本想不到那么多绕绕弯弯,只是板正了身子,一丝不苟的进行每日必修的晚课。

他底下打的霍霍生风,凤兮疑却是看的兴致缺缺,一则只为了今日这个特殊的时候,着实提不起兴趣来,二者更是因为已经达到了自己想要,这一切都让他短暂的忘记了心底的伤口,可这也仅仅是得到了片刻舒缓,一旦平复下去,夜还是这么长,这么让人难以忍受。

梁白几次向他求教,但得到的结果好像都并不如何见效,凤兮疑说的那些东西,梁白根本就听不懂。

不过他也并不气馁,依旧好脾气的自己练习自己的,这般认真习武的模样,带着几分笨拙的固执,毫无畏惧的坚持着。

而坚持这种东西,本就是做给自己看,时间过得久了,也就不想着什么回报了,凤兮疑又多看了一会儿,一声呢喃叹息,只觉仿佛从那道背影中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只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目标,不知岁月寒暑的坚持着。

栗梨方才见有人落在了国师大人的前边,这便想着不跑过来打扰谈话,可如今看来,那个人也并不怎么的有趣,至少国师大人并没有太在意眼前的一切。

“国师大人,听说陛下亲自批阅奏章了,那些大臣们都直接将奏折呈到了陛下的面前,这样的话,是不是说明以后得奏折都不会再送来弼西宫了?”

栗梨跟随在凤兮疑的左右,难免耳濡目染懂了几分,虽不太清楚什么朝堂局势,却也知道从前陛下将奏折交给国师处置,那是信任与看重的表现,而如今突如其来的收回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陛下已经不像从前那样看重国师大人了呢?这随便想一想,也知道并不是好事,怪不得国师大人今天心情格外的不好,就连轰动全城的大典都不曾露面,以为身体为由,随便就推脱了。

“不会再送来了,弼西宫的日子也该活的轻松些了。”凤兮疑眉眼淡漠,眸中带着没有温度的笑意,平寂如水的回答道。

“国师大人不准备入宫去见一见陛下,问一问其中原因吗?”栗梨缓缓的眨了眨眼睛,不解的问道。

他还是看不太懂,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意思,为什么陛下会突然这样做呢?国师大人又为什么对此事并不惊讶愤怒呢?

“不去见,陛下乃是九五之尊,这些东西无论来去皆是恩宠,身为臣子只需谨守本分。”

他不去,不是因为不想去,而是因为知道去了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最后结果还会适得其反。

栗梨似乎懂了又似乎没懂,云里雾里的挠了挠头,片刻后将新茶添上,安静的退到了一旁去。

凤兮疑也并未想过他能听明白,这些东西连他自己都未必看的清楚,也不过是三分猜测加上三分推敲罢了,若是余下的四分偏偏不如人意,那也只能是命该如此。

他愿意,赌上一切,只为杀出一条血路。

第260章 红烛春梦

姑苏亦水饮下那碗汤,目光瞥了眼窗外,一地华彩灿烂,灯火阑珊。

“你去了哪里?”她回眸一瞬,指尖掠过他的衣襟,忽而握紧靠近,抬眼笑看向他。

“厨房。”叶宸枫缓缓的垂了垂眼,深笑与她对视,八风不动。

“做了一下午的汤?”姑苏亦水面无表情言了一句。

“自然没有,不然岂非一身烟火气,这衣服怎么敢穿过来见你。”他沉沉一笑,伸手摸了摸她头上垂下的流苏,映衬在玉白肌肤上流金溢彩。

“朕还盼着洞房花烛,可不想连床都上去。”他毫无顾忌的浅笑温软,顺势便将对梳拔了下来,难为得睡了一下午,妆还未乱,果然醉的深沉。

软玉脂白,自她发间到他掌心,再到妆台。

姑苏亦水眉心微蹙,缓缓收回打量他的目光,将其余累赘钗环取下,云鬓散下如瀑,柔顺的贴在身后。

“若是入这华清宫,要整日戴着这些个东西,那你怕是要独守空房了。”

她不怕盛衣华服的繁琐,但这些金玉钗环,却实在是累赘无用,珠翠琳琅虽好,但是过犹不及。

他忍不住扬起唇角,将她搂在怀中,埋首在她的发间,沉沉的应了一声“好”。

“夫人说如何便是如何,一切但凭处置。”他眸中一抹明光划过,似拨云见日的破晓山黛,微着一点殷红,水上一片桃花。

“当真?”姑苏亦水勾唇,魅色妖冶一动,转身上前一步反逼向他。

叶宸枫不动声色的搂着她,一同后退,面上笑意温润如玉,身后床榻咫尺之间。

“当真,除了我的命和你的命,一切都随你去。”

姑苏亦水透过他的肩头,一眼扫过后边床榻,一抹淡如清水的笑,凑近作势亲近。

难得的投怀送抱,他自然不会不解风情的拒绝,抿唇笑若春风迎上。

姑苏亦水陡然一笑,斜斜向后推他一步。

叶宸枫早有防备,一个漂亮利落的旋身,搂着她一同摔在了榻上。

“难得的花好月圆,比翼双飞,今夜不打可好?改日陪你切磋个够。”让她摔在怀里,他无奈敛眸,望她含笑摇头一叹。

“说好的听我的,怎么这便不认账了?难不成都是哄骗人的谎话,那可就要好好的理论一番了。”姑苏亦水眸中隐下一抹幽光,指尖滑入他的衣襟深处,倏而笑看他一眼,下手凶狠的扯了开来。

“别急。”叶宸枫抬手按住她的手,不让她前进一分,细细揣摩在掌心。

“是要好好理论,反正不管输赢人都是你的,今夜且行且看,有一份账朕也记了多时了,你看是不是趁此机会也一并理一理?”他随意掩上露出的一线玉色,将她的手按在一旁,覆身玉山倾倒般压下,轻易转换了位置,仔细认真的俯视问道。

“那今夜就先理你的,咱们改日再还回来。”她慵然抬眼,笑意清冷曼丽,像隐约半开的红莲,摇曳亦妖冶,正正开在了他的心里,丝丝缕缕的撩拨人的意志。

“那好。”他眸中一点幽深,冥冥如火焰暗藏苗头,隐在温润的笑意之下,将她的手放在腰间。

“亦水可替我更衣?”他特意望她,摄人心魂的一双眼,像风浪下寂静一片的海面,毫不招摇却出没着吞噬灵魂的鲛灵。

“还能拒绝吗?”姑苏亦水拧眉,扫他一眼,目光又停留在已经被他放在腰间的手,屈指的勾住他腰间玉带。

“不能。”

他耐心的等着她的下一步动作,斜斜枕臂,姿态淡若清风。

姑苏亦水触上暗扣,指尖徘徊左右,含笑与他对视,就是不继续下去。

片刻后,他侧首握住她的指尖,轻按暗扣,玉带应声打开。

“朕教你。”

他引她一路解开衣扣,转身任由衣服松垮的垂下,将她锁在怀中。

送来她的手,他辗转于温柔乡间,神思陶醉留恋,红烛之下,疏影横斜,兽炉焚花,暗香浮动。

“亦水,我就知道。”

他与她耳畔一句低语,解开她身上层层束缚,倾身肌肤相触,每一寸呼吸,每一声暗语,都是活色生香的诱惑,缠绵悱恻的邀请。

我就知道,浊世繁华千千万,抵不过一眼入心,从此后,红尘失色,唯尔一人。

“叶宸枫,你若负我,必先杀我。”

她缓缓闭眼,幽吸一口气,散在丹田,伏在他肩头,埋首不见神情。

这世上大多人都是得过且过,可她却不能也做不到,若要生而相负,那倒不如黄泉下相忘,一条薄命奉还天地,一死百了,再不相见。

他不曾回答,只是以吻封缄,乱了仅存的分寸,幽幽垂下的红纱朦胧,遮不住春光乍泄,迤逦了一室风流。

“……是我的……”

“姑苏亦水……你是我的。”

……

天上满月圆的正是明亮,忽而一阵阴风扫过,琉璃瓦上暗影起伏,一叶凌波般落下。

天意如此。

透过一室的红烛绯光,里边的动静已经难以遮掩的传了出来,红纱帐上珠玉跃然相舞。

若非耽误了脚步,也不会晚上这么久,而他也未曾想到,今日会在承国的皇宫中看到姑苏子复。

一切都来的猝不及防,就像是曾经的许多次一样,都是这样的一步之遥,天壤之别的错过,年少轻狂或者还有几分心气不负,到今日年纪却已心平气和许多,不再抗衡什么天意。

可今夜这一步,他确实心有怒火,越想越是心潮澎湃,恨不能如今上去掀了那宫殿屋顶。

但念记着她的喜欢,他硬生生忍了下去不曾发作,回头走远了几分,寻了一处临水听风的地方,平复了许久,方才清醒了些,恢复神智。

罢了,也随了她开心去,鸟儿展翅高飞了,总也就锁不住天地了,只要平安无灾,纵有风霜刀剑自有他来尽力护着,剩下的他也求不得太多。

一转眼就是沧海桑田,若说这些年他还不曾感觉到时光的飞逝,这一刻却是清晰的体会到了往来匆匆。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昔日的故人早也不剩了几个,剩下的也多是些敌人,只能说前路仍是坎坷不平,能活着已属不易。

沉默不语的站在水面一瞬,他指下一道掌风飞出,击碎湖心处一方小亭,一声冷叹,转身离了承国皇宫而出。

既然出手留下动静,此地便不宜久留,他之所以能这般自如的出入承国皇宫,也算是钻了空子,趁起不备罢了。

若是光明正大的硬闯,不得不说他也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毕竟是一国重地,叶宸枫此人倒也不容小觑,身后牵扯到江湖中曾经盛极一时的绝门,功夫应也不弱。

心底转念一闪而过,他身影如风,运功悄然离去。

身后动静闹得倒也不小,惹了不少禁军警戒封锁湖畔,肃然凛冽对了一湖残骸狼藉。

抛下身后麻烦,他出了皇宫后亦未停下脚步,月下飞檐走壁,不多时的功夫就已望见了城门,巍巍然耸立环抱着这一座华彩城池。

并不如何费力的引开守卫主意,他脚下生风,步伐一转,一纵身毫不畏惧高度的跃下,转眼与城外漆黑的夜融为一体。

……

云筝接到承国来信之时,并未犹疑的便按照上边所写的去做了,无论上边的内容,看上去又多么的荒诞无稽,不可置信。

选择信她,并非是出于各人私情,他心底了然,一切说到底都还是因为北襄,夜王可以是男人也可以是女人,这些虽然听起来震惊,但其实并不是什么打紧的事。

曾经做成的事,和以后要做的事,这些都不会为此改变,北襄是她手中一柄大杀四方的剑,而她也是北襄所向披靡的依仗。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同意了调兵的信件,命令边关历城的军队即刻领令入承国。

这不仅是按令行事,他也想看一看,到底夜王三年前一战名成的威慑力,是否还是军中的统领魂魄,接到这样离奇的军令,军中将士他们是否仍会俯首帖耳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