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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掌印有点撩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5(2 / 2)

蒹葭张皇错眼撇开,支吾着不说话。

“公主背后有多少主意是你出的,咱家心里明镜似的。”她缓着声气儿,“一条一条,咱家慢慢跟你算总账。只一条,咱家问你,公主是如何知晓慕青的身份的?”

蒹葭乜斜着眼瞧她,看见她眼里的肃杀,忙道:“公主早就知道慕青的身份,打算用她做最后的把柄。”

她闭着眼睛问:“是什么时候的事?”

“早在戎狄的时候,公主为了回来,暗中准备了一切。她做了万全的准备,包括设计宁王,只是公主算错了督主对太后的心意!公主待你如何,督主心里难道没有一点数么,她付出了一切,到头来却是这样的下场,我真替公主不值!”

曾经重华宫里单纯的姑娘已经不在,是她错了,以为她是真心悔改的,其实并没有。

她告诉过她澜明的事情,也知道她找了澜明很多年,可她明明知道却不告诉她,执迷不悟做出这些荒唐事,险些害了阿玉,毁了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她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在阿玉和澜明这件事上,她无论如何不能忍。

没有再听她的话,负手出了牢房,扶顺候在门外,见他出来颔首道:“干爹……”

澜夜竖起手指吩咐:“里头人没有几口气了,直接封棺埋了罢。”

牢房里传来骇然大叫的声音,身后几个档头对眼会意,督主的意思是活人装棺。这人死就死了,东厂里有的就是办法叫人生不如死,至多一死解脱了,可这活人装棺倒不常见,督主这么吩咐,显然是恨到极点了。

众人领命下去办事,伸手接过扶顺递过来的披风,扣住鎏金压领,定了定心神道:“扶顺和杨平跟着,我有话交代。”

扶顺和杨平面面相觑,一同跟上前,低腰唤了声督主。

“去长弄堂里将人接出来,记住,不要惊动人。”

杨平道:“督主放心,属下一定办妥。”

“办不妥,你也不用来见咱家了。”

两人站在身后一怔,淡淡道了声是,弓腰迎着她离开。

她迎着西风,头也不回朝前走,曳撒被风鼓鼓吹起。这世道没有谁能靠得了,她和阿玉只能靠自己,前头路漫漫,与佛杀佛,遇神杀神。

长弄堂里住着顺妃,先前她派人过去照看,原本也想着哪天找个名头放出来,现在倒好,倒是名正言顺了。

抬头望月色,月光皎洁。从东厂往西,因为有特权,所以不费力进了宫。

她想阿玉,想得厉害。

哕鸾宫在外东宫,整个禁宫平常也不大有人来,再加上此刻是深夜里,连看守的人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偷懒去了。

轻轻推开门,屋里灰尘的气息扑来,借着月色,澜夜寻找着心里的人。

殿里窗户紧闭,她挪步上前将所有的窗户一扇一扇推开,让风吹进来,让月色洒进来,她的阿玉不应该被关起来。

床榻上躺着个人,月色勾勒出嶙峋的身形。她就那样静静躺在那儿,背朝着她,不开口说一句话,连往日的生机都不见半分,她忽然有些心酸,她很心疼她。

不要命了么,谁允许她这么做的?拿自己去换她的命,曾经自己说过的话,现在全然都不记得了么?

撩起帘帐,澜夜钻进去,和身躺在她的肩头,伸手环住她的腰肢搂在怀里,低声道:“我记得你说过,你离不开我,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怎么?这才多久就忘得一干二净全然抛在脑后了么?”

越想越心酸,眼泪顺着眼眶流下来,澜夜囔住鼻子道:“谁叫你这样做?要你来救我,我稀罕你那样么?你有什么能耐,不自量力去威胁司马钰,真的不要命了么?”

怀里的人突然转过身子来,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隐忍抽噎摇头道:“阿夜……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

咽了下喉头,澜夜抬手摸了摸她的鬓发,苦笑道:“傻瓜,离不开我,还大胆做了那种决定,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叫我心难安。”

锦玉侧过脸去亲她的唇瓣,轻轻啄了下,嗫嚅道:“我怕你会死。”

她回吻她,深深叹了口气,“我不会死,我死了,你怎么办呢?我不能将你一个人留在世上,那样对我对你,都很残忍。”

锦玉哽咽的不能自已,抬手捧住她的脸庞,托唇上前轻轻碰触,撇嘴哭道:“我明白,我都知道,阿夜,咱们该怎么办呢?我不想留在这儿了,我想出宫去,我想和阿夜走到天边儿去……”

发丝轻蹭在她的下颌,埋在她的颈窝里,脸盘拱啊拱,闻着澜夜身上好闻的清香,嗡哝道:“我是不是给阿夜添了很多的麻烦?”她轻叹了口气,“我是个闯祸精,什么都帮不了你,明知道你处境艰难,可还是拽进泥地里……阿夜,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明明知道的答案,也许是爱的太深,心里缺乏安全感,她总爱问这些不着边际的话。

她知道她心里不安,低头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长长道:“我爱阿玉,是一辈子的事情,我对阿玉的好,没有缘由。”

她鼻子有些发酸,点点头表示赞同,抬起双臂环住她:“我也爱阿夜,咱们以后不要再分开了好不好?只此一回,我就已经很害怕了,碧蓉不在我的身边,我只有阿夜一个人……”

经历了这么多,再坚强的人也会害怕,几次三番差点弄丢了小命,这里让她产生了很强的恐惧,倘若再不离开,她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无论怎样,她不能再冒险了。

澜夜低低嗯了一声,“咱们再也不会分开了,我要带你离开这里,去过咱们自己的日子。”

锦玉错愕抬头,轻问:“真的么?咱们怎么出去?”

“我己经将顺妃带出来了,是我救了她们母子,这份恩情司马钰不会不领,他若是不放你,我也会拼了命带你走。”

她惊道:“我不要你拼命为我,已经来过一回了,我受不了。”

澜夜笑道:“这一回是万全之策,没有把握我不会鲁莽。经过一次,我不会也不能拿你去冒险,咱们都要好好的活着出去。”

她点点头,欣然搂住她。这一路不容易,她和阿夜走到这一步历经千难万阻,她相信这世上有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遇见她,是她这辈子一定会达成的事情。她不着急,慢慢等待,上天一定不会为难她们的。

她抬袖子替她擦眼泪,缓声道:“答应过我以后不哭的,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又流了很多眼泪?”

锦玉撇嘴,“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

澜夜坐起身,抬手替她解扣子,“睡觉都不脱衣裳的么?往后天凉了,穿得多睡觉起来容易受寒,你身子本就不好,来月事的时候肚子很冷,等出宫了我带你去找郎中瞧瞧。”说起月事,她忽然想起来,“对了,上回什么时候来的?”

锦玉懵懵地,一时没想起来她指的是什么,轻问了句什么。

“就是那个,你有回疼得厉害,后来我一忙给忘了。”

她哦了一声,道:“上回碧蓉替我弄了暖炉,没有那么疼了。”

澜夜嗯了一声,替她脱了褙子,搭声道:“困了么?”

外头已然过了子时,锦玉睁着迷糊的眼点点头,月色映照在她素白中单上,一袭月牙白莹然衬出她的肩头,她张开双臂:“阿夜抱抱,我有些困了。”

她眉眼弯弯,笑着说好,伸手将她接了满怀。

月色婆娑,人影芊芊。

第74章

多事之秋,天未亮阿夜就离开了。她说以后的日子还长久,即便这一刻分开也是值得的,忍得一时之苦,成一辈子的相伴。

哕鸾宫是冷宫,比起承乾宫没有那么引人注目,所以平常也不大有人来,但慕青每日都会来看她。

锦玉知道阿夜和她相认了,慕青就是澜明。

慕青人有些变了,以往没见过她笑过,如今看见谁都会弯弯眉眼,身上少了很多的戾气。

锦玉端起桌上的米粥,低声道:“你老上哕鸾宫来,陛下知道会不高兴的。”

慕青摇摇头,说:“陛下最近忙着朝政之事,哪里有闲暇管这些。”她打开蒸笼,“冷宫里伙食不好,我听阿姐说,玉姐姐身子骨不利索,吃不了那些,让我特地送些米粥点心来。阿姐她如今进不来,玉姐姐有什么话只管叫我去做,如今这份儿上,也只有我还能帮帮你们。”

锦玉捧着手里的碗,嗫嚅道:“我明白她如今艰难,帮忙是指不上了,只巴望着不要拖累她才好。”

“玉姐姐不用担忧,阿姐她在郢都之中游走了这么多年,那么多险境都过来了,这一回也一定能逢凶化吉。你们是一路相互扶持过来的,玉姐姐愿意为了她不要命,姐姐又哪里会怕什么连累呢。”

她托着帕子咳嗽,慕青忙上前来替她拍背,担忧问道:“怎么了?可是夜里着凉了?”

锦玉歇了口气,摇摇头道:“我身子骨一向不好,这都大半年了,也不见有一点起色。慕青,我突然怕自己会活不长久。”

一辈子是很长久的事情,说出来容易,可要相守到老,不知道要历经多少磨难。她怕拼上一切换来的自由,抵不过老天爷的一场宿命。

以前没有忧愁,承乾宫里过日子,浑浑噩噩没有尽头,以为会就此一辈子到老。

可突然有一天全都变了,刀架在脖子上才知忧愁,她们没有退路,只能一味往前走,她想和阿夜走到最后,不想半路上留她孤零零一个人。

慕青撑身坐下来,握住锦玉的手,安慰她道:“玉姐姐不要多想,你才十几岁的年纪,以后还有很长的时间,一定要和阿姐好好的,好好的长命百岁。”

她点头笑,低头喝碗里的粥,她在等着阿夜,等着阿夜来接她离开。

——

重华宫里凄凉晚景,司马璇看着门外把手的人,愤恨道:“本宫出不得么!你们凭什么扣押本宫,谁借你们的胆子!”

侍卫拱手道:“殿下息怒,我等是奉陛下之命,保护殿下周全。”

是钰儿?

这哪里是护她周全,明明是变相的囚禁。

她挣扎道:“我要去见陛下,我是陛下的皇姑姑,谁也不许拦着。”

这些侍卫全都是御林躬亲侍卫,只听皇帝一人命令,既然是调来重华宫,那就说明皇帝是下定了决心要将她关在重华宫里。到头来,众叛亲离就是这样的下场么!

正要反抗,就看见门上匆匆赶来的曹大伴,司马璇忙上前道:“大伴,可是陛下传我?”

曹大伴朝两边侍卫挥了挥手,对着司马璇躬身作揖道:“陛下传召,宣长公主殿下去奉先殿。”

“奉先殿……”她喃喃道,随即苦笑道,“总归该来的总会来,果真是分毫不差,大概所有人都齐全了吧。”

她叫住大伴,“大伴,蒹葭她……”

他没有说话,只摇摇头,托着拂尘朝前引了引,“殿下随老奴走吧,陛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这一回她没有反抗,她知道司马钰是什么意思,若是平常日子,从来都是在乾清宫里。奉先殿是祭祀祖宗牌位的地方,他让她去哪儿,是要她对祖宗基业忏悔么?

提裙迈下丹墀,她叫住曹大伴缓缓道:“大伴,沅沅自小是你看着长大的,父皇在时,你在奉天殿里当差,我每回闯下大祸,你都会替我瞒着,不告诉父皇。你心地善良,深宫之中,若非你陪在钰儿身旁,他绝不会安然活到现在,大伴对咱们司马家鞠躬尽瘁,以前伺候父皇,如今又跟着钰儿,沅沅深知不论如何都报答不了这份情。沅沅是司马家的罪人,不能代表整个宗族,只能尽自己最后的尊严,诚心的对大伴说一声谢谢,望大伴能好好的替我照顾好钰儿。”说着她突然跪下来,躬身低头磕了一个头。

曹大伴一惊,忙也跪下来,老泪纵横扶起她,叹气道:“殿下这是何意,我是奴才,您是主子,天底下就没有这个道理,老奴哪里受得起?”

他扶她起来,叹息道:“老奴是八岁进宫,殿下降世时,皇上给您起名,

第一回 走路、说话,老奴都看在眼里,您天性善良美丽,怎么就弄成了如今这样?宁王殿下再胡闹,总归是您的兄弟,还有陛下,你和先帝是一母同胞的兄妹,陛下敬你爱你,自戎狄回朝,知道您回宫必定流言四起,特命老奴在宫里三压四压,就是不希望您下不来台。”他抬袖抹泪,“陛下年纪轻,登基依赖其实不易,可他对你这个皇姑姑总是没话说。大伴知道今日这番话逾矩,可殿下如今也该要长大了,皇城深宫里,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无奈,可肩头上的责任不能卸,又何况是皇家,殿下应该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