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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患绝症,要室友亲亲才能好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6(1 / 2)

赵川辞难掩欣喜:“这案子要是能成,我身价可要飞了……八成能成。”

肖澜央取过一只生蚝放在碗里,用筷子拨弄着上面那层蒜蓉:“那你不是离检察院又近了一步吗?”勾了下唇角,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唇角也落回原位。

碗中的生蚝让筷子戳成了一滩烂泥,肖澜央凝视着桌面,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一只手握着扎啤杯伸到了他的眼前,啤酒杯是空的,杯沿上浮着半圈白色的泡沫。

神游了一半被打断,肖澜央稍微挺直肩背,摁住杯口往桌子上压:“没了,说好的你只能喝一杯。”

姚迟往右边挪过去一点儿,两张椅子彻底并到一起。

他猫腰挤进肖澜央双臂之间,看上去就好像是肖澜央将他圈在怀里一样:“你和我分喝,哪里来的一杯?”

从进店时起,不乏有人时不时打量他们,这一下又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姚迟不知收敛,蹭了两下:“再给爷来一杯,咱们分着喝。”

贪酒也贪人。

肖澜央让他的举止搅乱了原本的思绪,那点儿五味陈杂的情绪一扫干净。

肖澜央的左手落在他的脊背,轻拍了两下:“坐好,我倒酒。”

赵川辞忽然想到什么:“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任悬枢找到了些线索,能给肖万财重新定罪。”

肖澜央抬起头:“嗯?这件事你不需要和我商量。”

赵川辞显得有些无力:“毕竟他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肯出手帮我的,现在有证据证明肖万财开车撞我哥是有预谋的,肖家一部分人也参与其中,难辞其咎。”

这和赵川辞这些年的猜想不谋而合,十几年前的命案,根本不是什么酒驾肇事后逃逸自首那么简单。

苦寻已久的证据,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让任悬枢给连根挖出。

真让人不甘心。

肖澜央听到撞人那事,又开始走神。

他父母出事在前,赵家的大儿子第一个站出来,将那时年幼懵懂的肖澜央护在羽翼之下。

他小学一二年级那两年,几乎每一天都是在赵川留的陪伴下度过的,上学由他送,放课由他接,就连中午一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赵川留也会跑来学校接他去下馆子,让他在自己工作的地方午休。

赵川辞还为此闹过脾气,吃醋他哥偏心肖澜央,起初与肖澜央的关系并不是特别融洽。

两年后,赵川留因为插手干预他家的事被肖万财开车撞死在宽窄巷中,谁都不信那是意外交通事故。

时间的流逝,有时并不会冲淡记忆中的轮廓,反而会使得那抹背影愈发深刻,让他高高在上,神化到令人能花费一辈子去憧憬的地步。

赵川辞:“任悬枢找到一个老人,以前在郊区开过一家杂货店,主要是卖烟酒,事发当晚他和他女儿在店里。他的店离事故发生点很远,不在一个区,开车过去要二十分钟左右。”

肖澜央的眼皮跳了一下:“肇事后才喝的酒?”

赵川辞点头:“嗯。”

他停顿稍许,挠了挠眉心,“和肖万财一起进店的还有另外三个人,老板那个时候正要关门,已经过了晚上十点,肖万财买了一瓶牛栏山,当场喝完半瓶,然后一个人先走的,把车也给开走了。”

车祸发生时间是晚上九点四十至九点五十之间,肖万财在那段时间内是完全清醒的,而且车内当时还有其他人在。

赵川辞继续补充:“还有一位目击证人,是住在弄堂里的一位居民,当时在读初二,走读生,不用上晚自习,据她回忆,她平时到家的节点在七点左右,那天她放学回家看到肖万财的车就停在弄堂外对街,车灯是亮的,有两个男人蹲在车旁边抽烟,她路过的时候,有个男人还冲她吹口哨。”

肖澜央眉头紧蹙了一下,最大的感触是恶心。

他夺过姚迟手中的酒杯。

冰镇过的啤酒顺着喉管流下,肖澜央吐了口浊气,勉强舒缓郁结:“我和任悬枢打声招呼,让他继续跟进,再多收集些证据,让公诉组起诉,直接提审,数罪并罚,他别想活着出来。”

姚迟接下他还过来的酒杯,低头一看,淡淡的金色酒液上面飘着两瓣白花瓣,碎纸片一样。

边吃边聊,一顿夜宵吃了两个钟头,桶里的酒见底,桌上的菜还剩大半。

那桶扎啤肖澜央只接了两杯,和姚迟分着喝的,大部分都是进了赵川辞的肚子,结账的时候,已显露出醉态。

付完账,肖澜央收起手机,走向路边拦车。

赵川辞忽然开口:“澜央,我能和你单独聊几句吗?”

他看着肖澜央,街头灯火映照在他的眼底,蕴成星光。

肖澜央神色闪躲,正巧这时有一辆出租车停在他面前,他借机拉开车门:“车来了,你先回去吧,有空常联系。”

赵川辞张了张嘴,终是什么都没说,冲着肖澜央点点头,弯腰钻进出租车。

车子驶出一条街外,肖澜央收回视线,目光很自然的落在身边那少年的脸上,不由得呛出一声轻笑:“怎么这个表情?谁又惹到你了?”

姚迟面无表情,双手端抱在胸前,冷声道:“任悬枢比我要厉害?”

肖澜央心领意会,这是看不得有人在他面前夸赞其他人。

于是就顺着他的意思捧了一下:“哪能啊,我觉得谁都比不上你。”

姚迟不认识虚心二字,什么奉承的话他都敢照单全收:“还用得着你觉得?”

肖澜央点头:“是是是,你说得对。”

姚迟的尾巴都快扬到天上去了:“任悬枢算哪根葱?那一卦人只会约束别人,拿着破规矩班门弄斧。”

不愧是你。

肖澜央闭上眼睛瞎吹彩虹屁,走一路夸一路。

只要他吹得够快,姚迟就张不开嘴。

直到进了酒店,他才止住声。

渴了,想喝水。

姚迟扭头看着他,眼神亮晶晶:“你怎么不说了?继续啊。”

肖澜央从口袋里摸出房卡:“那得说到什么时候去,今晚不睡了?”

姚迟记性好着呢:“你和那个人夸了任悬枢一个时辰。”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客房,肖澜央拧开一瓶矿泉水,润嗓子用的。

姚迟非要同任悬枢争个时长,熄了灯,人都躺到床上准备歇息了,他还不肯消停。

由此,肖澜央迎来了人生中第一次给别人讲睡前故事的经历,故事内容——彩虹屁。

中途他看了眼时间:“你比任悬枢还多一个小时,满意了?”

姚迟斜趴在被子里,上半身压在肖澜央怀里,失去了发圈约束的长发铺得到处都是,缠在肖澜央手指间。

他还是不满意:“就这?”

肖澜央打了个哈欠,困了:“明天继续。”他推了身上的人一把,“回你床上去,挤死了。”

姚迟装死,又不吭声了,右手放在肖澜央的脖颈间,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刮搔着一小块凸起的喉结骨。

肖澜央让他挠得缩脖子,不怎么痒,可就是浑身发麻。

姚迟往上爬了爬:“我这么好,你怎么还要找任悬枢帮你?”

另一个城市,加班到深夜的苦逼工作党埋头在办公桌间,几乎快搬到办公室里住下了。

忽然,任悬枢打了个喷嚏。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心,脸黑了。

是死祸害在骂他。

等下……嗯嗯嗯???

独苗苗也在骂他!

任悬枢气得把电脑一关,这班他不加了!

明台的生活节奏舒适,不疾不徐。

这座城中的年轻人最是爱玩爱闹,夜晚反而比白天要热闹。

赵川辞下了出租车,车门还没关上,他又临时改变了主意,再次钻进车中。

他倒在后座上,口齿不清地说:“师傅,麻烦送我去酒吧。”

司机从后视镜里打量他:“小伙子,还喝呢?都这样了。”

赵川辞抹了把脸:“嗯……”

老师傅喜欢开解年轻人,拉的乘客多,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一眼就看出了问题出在哪里:“失恋了?多大点儿事啊,以后失恋的机会多着呢。”

第41章 油泼桌子

后座的男生抽嗒了一下。

司机师傅道行高深, 死亡式开导,把人给劝绝望了。

车厢里空间总共那么大点儿,驾驶座上的人自然很清晰的捕捉到刚刚那一声, 唏嘘道:“你看, 这点儿打击你都受不了, 不然人姑娘不愿意跟你好呢?”

赵川辞被他给讽刺到忍不住发笑:“师傅,能整点儿阳间的安慰吗?”

师傅“哦”了一声, 沉默了一会儿,在脑子里搜刮一圈, 洪亮道:“打起精神, 小娘炮!”

没人安慰的赵川辞只能自己拍自己的胸口, 快不行了, 二次失恋都没在车上受到的打击大。

再看一眼计费器, 这才是起步价。

师傅驱车靠边停下, 不大放心地转过身看他:“小老弟, 你是不是要吐啊?要不你先下去吐一会儿?”

赵川辞摆手:“没事了,大哥你继续。”

听了司机几句扎心的话, 失落与怅然真消散不少。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以毒攻毒。

还好, 还好。

赵川辞揉了把脸, 重新振作。

他喜欢的人那么温柔,嘴不长司机大哥这样, 他能再接再厉。

只要……循循渐进, 别再那么冲动, 像三年前一样把人给逼得躲了他三年, 他还有机会。

赵川辞心虚的想着,眼前几度浮现出跟在肖澜央身边那晃眼的少年,刚重塑起来的自信瞬间坍塌一半。

肖澜央的作息一贯很好,即便是休息日。

可昨晚让姚迟闹到凌晨才睡,生物钟罢工。

这一觉他睡过了中午,让一通有颜色的梦给吓醒了,醒来后一睁眼,梦中的另一位主角正与自己脸贴着脸。

梦与现状完美对接,模糊现实与虚幻的界限。

肖澜央不声不响地埋下头,心慌意乱,整个人火烧火燎。

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近乎完美的下颌线,精细打磨的弧度,和在梦里看到过的如出一辙。

肖澜央悄悄翻过身,掀开被角勾着头看了一眼。

肖澜央:“……”

听多了别人口中的自己,性冷淡什么的,他差点儿都信了。

肖澜央默默掖好被角。

小兄弟很精神,一点儿也不冷淡,可能是性取向出了问题。

肖澜央僵在被窝里挺尸,等着精神小伙消肿,大气不敢喘一声,就怕弄醒了姚迟,让他抓住自己的异样。

身后的人不如他的意,擅自闯过边界线。

肖澜央再度被纳入冰冷的怀抱里,胸腹紧贴他躬起的脊背,一点儿缝隙都不留。

要命了。

良久,肖澜央叹了口气。

这不行啊。

浴室里亮得晃眼,照明灯火力全开,连地板都在反光。

盥洗台前站着两个人,并肩成一排,好像在比谁更安静似的。

肖澜央衔着牙刷,手机拿在手中,修改行程安排。

他是憋不住想要打喷嚏,才逃进浴室里来的,没多久,姚迟也摇摇晃晃地摸了进来,看起来还没全醒,迷迷糊糊的,在梦游一样。

肖澜央摘掉牙刷,顺手拧开水龙头,银白的水珠喷打在洗手池壁,激起一圈细密的白色泡沫。一捧冷水泼在脸上,扑灭了体内残留的躁动。

他肩膀骤然一重,倒过来的重量撞得肖澜央脚下趔趄。

肖澜央双手撑在盥洗台上,堪堪站稳,薄薄的眼皮往上一挑,望入镜中。

姚迟这睡功,一看就是练过的,站着都能睡着。

肖澜央透过镜子端详那个害他睡觉都不得安宁的祸害,沾着水的手举过肩高,五指收缩再猛地张弛,对着那张脸弹水。

姚迟倏地睁开眼,神色茫然。

无辜的小表情看得肖澜央牙根痒痒,又接了一捧凉水,糊在姚迟脸上:“晚上!闹人!白天!不起!”

姚迟彻底醒了,水渍顺着脸部轮廓流畅的线条一直淌到下巴尖儿,凝聚在一起,直至重量超负荷,才恋恋不舍的滴落。

他不满地瞪了一眼肖澜央,呓语一样从哼出绵长的鼻音,双臂圈住他窄瘦的腰韧,将人压倒在盥洗台上,将他的衣领当作了毛巾,脸埋进去蹭了蹭。

酒店的浴衣仅凭一条腰带本就系不牢靠,让姚迟这么拱了两下,衣襟都敞开了。

肖澜央:“……”

臭不要脸的!

姚迟用偷小孩的姿势,搂着腰把肖澜央抱起来往外拖:“和你睡觉好舒服,再睡一会儿。”

肖澜央:“???”

又开始了是吗?

大家睡的同一张床,凭什么他起床的姿势比我骚?

肖澜央被迫赖床到下午四点,思考了几个小时。

他带姚迟出来一趟是图什么啊?

真就换个地方睡觉呗,三桥大厦的床还是不够香。

床头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机身嗡嗡震动。

肖澜央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人名称。

他抓起枕头丢到姚迟脸上:“我接电话,你赶紧起来。”

姚迟抬手一挡,枕头被掀到了床下。

他扣住肖澜央的手指,另一条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攀上肖澜央的小臂,开口喊了一声:“肖澜央。”

“嗯?”肖澜央歪头看了他一眼,竖起食指示意他止声。

姚迟缓缓坐起身,顺着他的手臂往上攀:“是你说这两天陪我的。”

他跪坐在床边,如爬藤植物一样依附在肖澜央身上,洁白蓬松的被子滑落至下,竟然被那一身冷白的皮肉比下去了。

电话另一端,赵川辞听到肖澜央应的那一声,刚要开口,又被随即传来的第二个人的声音堵住了嗓喉。

过了好久,才找回声音:“澜央,你回京川了?”

听筒中泄露出的声响细微,但逃不过姚迟的耳朵,他听力实在太好了,能一字不落的听清电话里的人在说什么,也能辨认出是谁在讲话。

姚迟眯起双眼:“他知道你在和我睡觉吗?”

话有歧义。

姚迟是不喜被第三个人打搅自己拖人赖床的大工程。

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肖澜央一把捂住他的下半张脸,心脏快炸了,还得故作镇定地同电话那头的人交流:“没呢,还在明台,明天回去。”

赵川辞没好到哪里去。

姚迟那一句话沙哑中掺杂着鼻音,从听筒中传出后失了真,化作亲密无间的低语,足以让人耳红心跳。

可赵川辞的脸却唰地失了血色,面容煞白。

他吸了口气,磕磕绊绊地问:“你那个朋友还……还在你旁边?”

“嗯,刚起床,准备带他在明台逛逛。”肖澜央耸起半边肩膀,歪过脑袋夹住手机,腾出一只手来系衣扣。

另一只手还捂在姚迟嘴边没敢松劲。

他怕一松手,骚话大王再发功刺激到其他人。

赵川辞舌尖发涩:“你几年没回来了,明台变化还是挺大的,要不我去找你?”

姚迟的脸色已经不对了。

真的让赵川辞来了,那还了得?

肖澜央侧目打量着少年精细漂亮的面孔,情不自禁地抿开一抹笑:“别了,我带来了个难伺候的主,容易冲撞到你。”

往常更加温柔的音色。

宠溺的语气听得赵川辞心凉了半截:“澜央,你们是朋友吗?”

问的时候,心惊胆战。

肖澜央回答的也含糊:“暂时吧。”

比起痛快的了解,这样的钝刀,锯齿刮过割得赵川辞更加难受。

肖澜央没给赵川辞再续话的机会,很快又接上一句:“我得带他出门了,五月一号你有时间没?带赵叔和徐姨来京川一趟吧,想请你们来我家住几天。”

赵川辞咽下酸楚的唾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