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吧,以前可能会相信,但是当了这么长时间同学,廷哥怎么样我们还是能看出来的,他虽然非常有点冷,但是人很好的。
我们可能表现得不太友好,但是其实只是有点八卦,外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但是绝对没有恶意的。
曹宇桐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沈知行终于停下脚步侧头看他。
半晌,沈知行摸了摸鼻子,好好的,突然煽什么情?
什么煽情,我这是有感而发!曹宇桐反驳了一句,抓了把头发,怕尴尬赶紧往前跑了,反正,我们都信廷哥,就这个意思,你别忘了转告他,让他有点自信。
沈知行怔了片刻,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故意跟上去轻轻踢了他一脚,滚蛋,我凭什么给你当传话筒?要说自己说去。
上午后两节课是连堂的数学,课间操一结束,何文茜就抱着一摞卷子进了教室。
把桌子拉开点,一会儿考试。
何文茜站在讲台上冲着班里喊,下面的同学一听都嚎了起来,一边拒绝考试,一边不情不愿地搬桌子。
只是个小考试,老师怕他们做不完,吩咐何文茜提前把卷子发下去,想做的课间就可以做。
下个星期不是都要月考了吗,现在怎么还搞这些?
趁着课间跑到纪廷座位腻歪的沈知行拿着卷子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眼睛一转,掏出手机拍照起了搜题。
纪廷有点不舒服,趴在桌上咳了几下,才应了一声,就是为了考试提前查漏补缺吧。
他咳得有点厉害,沈知行奋笔疾书的手停了一下,侧头看纪廷,你好像有点严重啊,吃药了吗?
没有。纪廷摇了摇头,不严重,明天就好了。
沈知行放下笔,伸手探向纪廷的额头,昨天穿的太薄了,冻着了吧?
可能吧。纪廷应了一声,抬手想拨开他的手,我真没事儿,要上课了,你回去吧。
沈知行没动,抚在他额上的手就势握住了纪廷的手,修长的手指在他的腕上摩挲了一下。
你纪廷被他的小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攥得更紧了。
沈知行拽着他的手放了下来,在他腕上捏了一把,又低头凑到他跟前,贴着他的耳朵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因为靠得太近,说话的时候嘴唇无意地擦过纪廷的耳朵,带着些说不出的暧昧。
纪廷整个人僵了一下,撑着胳膊坐了起来,一胳膊肘杵向他胸口,滚。
看来你确实没有病得很厉害。
沈知行笑了一下,站起来把何文茜的桌子跟纪廷的拉开,冲着纪廷笑了一下,中午跟我去医务室开点药把,你要真病了,我可得心疼死。
他这一声声音挺大,班里虽然吵吵闹闹的,但周围离得近的同学还是能听见。
好在沈知行平时骚话不离口,一天到晚恶心得不行,尤其对纪廷,天天粘着人家,动不动就廷廷、我家小廷廷地叫,大家都习惯了,看了一眼,又默默地挪开了视线。
纪廷瞪了沈知行一眼,沈知行笑嘻嘻地做了个鬼脸跑了。
纪廷说是没事,却越来越不舒服。
他本来就不怎么会数学,这下简直是心理加身体上的双重煎熬。
第一节 课还能撑着写两道题,第二节课就直接放弃,趴在了桌子上。
数学老师转悠了好几圈,看出他不舒服了,没说他什么,还问他要不要请个假。
纪廷头昏沉沉的,难受得不行,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的缘故,纪廷趴在桌上居然还迷迷糊糊做了个梦。
其实也算不上是梦,只是很多人的脸在他面前闪来闪去,偶尔还有一些熟悉的画面。
其实这段时间,纪廷经常想起以前的事,大多数时候都是这几年的练习生生活。
但这次却不太一样。
纪廷最开始喜欢上rap的时候是小学五六年级。
小时候的纪廷不怎么招人喜欢,小胖墩一个,不爱说话,但家里条件好,又有点娇生惯养,在学校经常被人欺负。
倒不是被暴力对待的那种,而是孤立他、嘲笑他。
偏偏纪廷自尊心又强得很,别人不想跟自己玩,他也不会主动去讨好别人,心里的怨气攒了一堆无处发泄。
纪廷听的第一首真正意义上的说唱音乐是首在当时都已经算是老的了的歌曲。
一开始被吸引是因为里面有很多脏话,对当时的小纪廷来说,很酷,还可以发泄那些堆积的负面情绪。
后来看了mv,发现里面的人打扮得更酷,纪廷更感兴趣了。
学着唱、学着写歌词,慢慢地就陷进去了。
不过那个时候纪廷只是感兴趣,没想过当歌手,甚至都不知道练习生是什么。
直到他父母开始争吵、闹离婚。
纪廷虽然在学校被欺负,但父母对他还是挺好的,虽然工作忙,但也会抽时间陪他,想要什么更是二话不说满足他。
他自然不希望父母离婚。
一向宠他的父母在这点上却并没有听他的,两人铁了心要离婚。
纪廷开始不好好学习,天天沉迷自己的新爱好,碰巧看到了一个说唱比赛的选手招募。
一开始报名,纪廷是有点赌气的成分,想引起父母的注意。
可惜并没有什么效果,父母忙着吵架、忙着谈判,根本就没有管过他。
随着纪廷一轮一轮晋级,他终于成功引起了父母的注意。
却也让他们矛盾更激化了。
纪廷的父母不喜欢他的所谓音乐,觉得他这是不学无术、是堕落的表现。
本来就已经针锋相对的父母,更是彻底撕破脸,互相指责对方没有教育好孩子。
连着大吵了几天之后,父母终于达成一致,开始协议离婚、分割财产。
后来,纪廷在比赛里拿了很好的名次,有很多公司向他抛来了橄榄枝,纪廷的父母也成功离婚了。
纪廷的抚养权一开始是判给妈妈的,但是她对儿子执意要唱歌、当练习生的事很不满。
之后,纪廷去了公司住宿舍,没多久,爸爸又结婚了,而后,妈妈也重新组建了家庭。
两人对他的梦想倒是没那么抵触了,却也不怎么在乎他了,每个月按时打钱,逢年过节发个消息,客气得仿佛陌生人。
纪廷睁开眼的时候班里已经没人了。
他迷迷糊糊揉了下头,伸手要去摸手机看看几点了,动了一下却感觉身上有什么东西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