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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宜忌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6(1 / 2)

她观察季玄的坐姿还以为他很少来声色场所,听他会玩骰子本还略感惊讶。

“一般而已。”季玄道。

然后这个“一般”的男人又连赢两局。

猜点数有心理战成分,有经验的人能从对桌的语气神情判断底数虚实。方沛已进入社会应酬,玩这些东西都很有一手,是故对季玄就更有好感了:“你真挺厉害啊,常玩吗?”

“小时候看人玩。”

“什么情况,”方沛瞪大眼睛,“你从小赌到大?”

“我家开饭店,”季玄解释,“客人酒后会玩牌,还有这个。”

荀或卖完艺回来,听到方沛在和季玄讨论生意上的事,便打趣问:“方小姐,你路演到KTV啦?”

“去你的,”方沛白了他一眼,“饭店老板正经交流,你个小朋友快让开。”

“我不是老板。”季玄道。

“不是连锁开了好几家吗?我可不信你没股份。”

方沛的语气令荀或有些不舒服:“他都来中国读医了,为什么还要回去马拉炒饭。”

“你在象牙塔里呆久了,拿了股份又不代表要回去工作,何况他们是家族产业。”

荀或确实不懂生意上的事,潜意识也认为季玄将会扎根中国,对他在马来西亚的家族产业并没有多大好奇心。

金菜轩是间上市多年的老牌公司,家族式经营,季玄的几个兄姐的确各自掌管一定资产。季父白手起家,分店从吉隆坡开到马六甲,老当益壮近年还拓展了酒店业务,总市值颇为可观,即便乘以微小百分比,亦能得到一笔不小的数目。

季玄沉默些时,避开问题回道:“我打算移民中国。”

方沛笑:“带着资本转移境内啊?”

荀或觉得方沛变得很奇怪,少顷又明白这是没办法的事。她一个女孩子独立创业,吃过不少苦,好不容易有了点成就,又在最盛气的年纪,对待毕业即失业的昔日同学,难免优越感流露,说起话来总带着成功商人气息,暗持对大学教育的隐性否定。

但理解与否是一码事,阻止她继续盘问季玄不想答的问题是另一码事。荀或刷刷刷地摇起了骰子:“说那些无聊的东西干嘛,来来来我们猜大小!”

方沛也并非全然不看脸色的,配合着放弃了话题,但她显然对季玄很感兴趣。

骰子摇着摇着开始罚酒,荀或输到膀胱受不了,中途离场去洗手间。KTV小房间很多,走廊百转千回,这间KTV的设计师更不走心,还要在走道两旁镶镜子,配以彩色昏暗灯光,简直现实版移动迷宫。

荀或翻山越岭找到厕所时,阿C已经在洗手了。他好笑地问狗货你到底找了多久的路,荀或说别提了,先抢进厕格解决人生大事,出来时阿C还等在门口,他说怕荀或又迷路到西天。

路上荀或问他觉得季玄怎么样,语气像在问:你觉得我男朋友怎么样。

“这人开了挂吧?”阿C语带羡慕,“又高又帅——”

鸡儿还大,荀或在心里补充。

“家里好像还很有钱,唱歌很行,会多种语言,骰子又玩得溜,还是你们Z大的学生,很稳重一个人。”

夸季玄等于夸自己,荀或脚不着地飘飘然。

“就是不太爱说话,”阿C找出唯一一个缺点,又问,“狗货,你这么吵一个人,是怎么和他做成朋友的?”

“非得性格相近才能做朋友吗?我们这是互补。”

“哦,那方姐和他也挺互补的,方姐那么能交际。唉,说来真是太厉害了,年纪轻轻的就有自己的店了。”

“方姐哪里和他互补,”荀或吃味,“她有男朋友,你别瞎说。”

“分手了啊。”

“分手了?!”荀或震惊。

“你不知道吗?哦对,你迟到了,”阿C边朝上看边回忆,“你方姐可厉害,一整个白天都埋伏在如家,狗男女一开房就被她抓个正着。那男人本来就奔着方姐的钱来,骚话和骚操作都巨多。方姐说她这次受了大情伤,以后一定只找纯的。”

纯……的……

季玄……纯……的……

荀或这才醒悟方先听到的那段对话有多危险:

“谈过恋爱吗?”

“没有。”

“一个女朋友都没有?”

“嗯。”

方沛意味深长的微笑被投影在荀或情感中枢的大银幕上,红色警报灯旋转闪烁而警铃警笛一并嘈杂闹响。荀或心道完了完了完了,我怎么就把我的宝贝季玄独自留给了狼!

他回房时两人在换微信,显然是方沛单方面发出请求而季玄不好意思拒绝。荀或咻一声钻进两人之间,撒谎不眨眼:“季玄不太用微信,要不你们交换电子邮件吧?他天天都看邮箱的。”

方沛被逗乐了:“没人用微信找他,他当然就不用了。”

“他不爱看手机,”荀或继续灵嘴巧舌,“学霸嘛,你知道的,假期一结束就换回老人机了。”

“是吗?”方沛视线越过荀或肩头,朝季玄求证。

荀或递了阶梯来,季玄自然要顺着下:“嗯,不用微信。”

“这人是纸币时代的遗害啊,”荀或拍拍季玄的肩头,“连二维码都不懂扫。”

方沛大概觉察出进取过于迅速已招致反效果了,耸了耸肩没再纠缠。

下半场几乎在拼酒,季玄替荀或挡了好几遭,到凌晨终于肯各自离场。方沛开车来的,来时已说好会送女生们回家,是故滴酒不沾,其他各自打的去了。荀家离聚会的地方不远,五六分钟脚程,加之想让冬风散散酒味,两人便徒步往回。

荀或喝得不少,神志不甚清明,走起路来也歪歪斜斜。季玄天生肝好肾好,解酒排毒都快,每一步都稳稳当当,荀或走着走着就想往他身上靠。

凌晨两点十三分,四下无人,路灯有气无力地照着凹凸不平的路面。

醉酒时的所有想法都将跳过否决程序,脑里怎么说肌肉就怎么动作。荀或像粒化掉的软糖,两只手紧紧抱着季玄的胳膊,随着他的脚步呈半液体状往前流动。

流着流着他的宿主忽然驻足,荀或迷迷醉醉地问怎么啦,话到一半就断去。

季玄一把将他背了起来。

第18章 2月6日 宜拥抱

荀家三口都爱旅游,荀常和孟朵的职位还没那么高的时候,每逢假期无论长短都会带着小荀或出行。

荀或的童年色彩缤纷,有很多鲜明的记忆点,比如乌镇游船。船桨划开无风水面,不觉船移,微动涟漪,摇摇晃晃使人想起婴幼的摇篮,到点也不舍得下岸。

季玄的背也像船,荀或趴在上面,觉得自己躺在小舟里,上空飘着明月光。

“我重不重?”

荀或搂紧了他的脖子,又问:“我是不是真的胖了?”

“不重,”季玄回答,“胖也很可爱。”

“完了,连你都这么说,我是真的胖了,我要减肥。”

“不要减,”季玄扣着荀或的膝窝,拱着背把人往上抬,“你本来很瘦,胖一点刚好。”

荀或闻言翘起嘴角:“刚好什么?”

他讲话很慢,一个字胶黏着下一个字,故意让季玄知道他醉得厉害,现在有借酒吐真言的资格。

“刚好抱我,对不对?”荀或贴着季玄的耳朵,温热的气息扑进耳道里,“你想不想抱我?”

过了很久,实则一分钟并不算久,但荀或已丧失对时间的感知。在等待季玄回答的这一分钟里,似乎世代都已更迭几轮。

季玄真的很能忍啊,荀或心说,换做自己,“想”这个字都要像施咒一样被念个几百回了。

季玄的爱情总以长久而沉默的方式体现在细节,如果盛游洲没有出现,荀或很害怕自己会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

每个人都有性格缺陷,在荀或身上是神经大条,不去留意细节就不会留意细节。

在季玄身上是自卑,因为没见过多少爱,不知道自己的爱合不合标准,为了避免被退货,还是一开始就不要拿出手。

“怎么了你,说一个想字也要这么久……”荀或稀里糊涂地就把心理活动说出来了,“你知不知道荀或是怎么死的?”

“……嗯?”

“被季玄憋死的。”

季玄微微一笑,还是往常那副沉稳的模样,但声音低哑像被揉进了沙:“想,我很想抱你。”

“……你要哭了吗?”

“什么?”

“你听起来像要哭了。哭,掉眼泪,”荀或一抹自己的眼角,手指伸进晚冬寒冷的空气里,在季玄眼下展出一道亮晶晶的水痕,“像这样,眼泪。”

季玄微愣:“小荀你……又哭了吗?”

“是啊,我最近也太能哭了吧?”荀或都能感觉水珠子从眼里往外涌,“季玄,我朋友说你很好,大家都很喜欢你。你知不知道你有好多优点啊。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社交失败,但那肯定不是你的错。只是以前你遇到的那些人,他们都太浮躁了,现在很多人都是这样,第一眼合不来,他们就不会再花时间了解下去。

季玄,你只是被动了一点,这不是缺点,不是社交障碍,朋友都是互相选择的,你以前只是没遇见一个像我这样的癞皮狗,死缠烂打,脸皮这么厚,还要你跟我回家。

季玄,如果你想要好多好多朋友,我以后带你去认识我的朋友。我在大学有参加话剧社,还有辩论队……你很好季玄,你、你特别好,你最好了。”

荀或越哭越厉害,一段话被泪嗝噎得不成调:“能、能认识你,我这辈子都值。”

用了最后一点气力洗漱,过后荀或彻底死机,栽进床里像条死狗。素来睡不踏实,现下却是动也不动地枕在季玄手臂上。

季玄的另一只手圈住了荀或的腰,隔着睡衣一节一节摸着荀或的脊骨。

其实荀或并未胖多少,身子骨还是瘦,隔着皮就是骨,中间少了肉,抱着是会有点硌的。

他婴儿肥未掉,由此显得面相和蔼丰润,双眼清澈而灵动,两道眉常舒展着,加之生来一抹微笑唇意,五官拼合起来有少许女相,却还是男性的骨架,肩宽而臀窄,与同性相拥好比方凿圆枘,并不契合。

可季玄生得高,荀或像是为他量身订造,分寸恰好地收进怀里,肢体相缠得充满宽慰,那种将最后一块碎片嵌进拼图里的完满感。

即便醉得厉害,荀或却只将闹钟往后拨了两小时。他一向认为与时间最不划算的交易是晚起,早上下午晚上三个时间段,一赖床就少了一截,十分亏本。

摸索着关掉床头柜闹铃,默数三声打算起身,然后才发现他想要离开这张床,还得经过季玄同意。

他抱得很紧,紧得荀或开始怀疑自己读了假书:睡眠时肌肉不是呈放松状态的吗?

些时过后又恍然大悟,扭过腰看季玄睫毛微颤。荀或乐呵呵地捏住他鼻子,捉迷藏捉到人一样嘚瑟:“你装睡!”

季玄睁开无辜的眼睛。昨晚的对话荀或早在梦中忘了大半,贱兮兮地摸了摸季玄搭在他腰上的手,不记得是自己发出邀请,反而质问:“干嘛抱我?”

“抱……?”季玄眨眨眼,明白装作不明白,“哦……对不起,可能抱错了。”

说着就要收回手,荀或一溜翻到他身上,气势汹汹地把季玄床咚了:“抱就抱了还赖账!什么抱错了!你想抱谁!”

方沛的脸又浮现,荀或才想起这件事还没处理干净,又问:“是不是她?”

“谁?”

“你说谁,昨晚除了我还有谁坐你旁边?”

“没有谁,”季玄乖巧地摇摇头,“只有你在我旁边,只看得见你。”

荀或都不知道季玄原来这么会说话。

“小荀,”他又认真地、带些严肃地一个字一个字说,“我只会对你一个人好。”

荀或被哄飘了,出门迎着寒风吹散粉红泡泡,才猛然想起这话自己曾说过的。

在旅游车鸣笛的那一霎,季玄不动声色,实则全听在耳。

除夕将到,荀家即将被解放的两头社畜欢欢喜喜地说今晚回来一起包饺,然后撒手让小朋友们去安排,角色完全对调。

擀饺子皮是个技术活,要薄才能突出馅香,又得有韧劲才不易破。荀或边和擀面师傅唠嗑边等季玄回来。猪肉铺在街市中段,走进去得淌一地泥污,季玄说他一个人去就行。

猪肉、葱花、白菜、虾仁,大袋小袋提回家,随意混搭。

荀或把季玄利索剁猪肉的视频发上404微信群,配了个坏笑的表情包,很快收到俞斐回覆:鸡兄刀下留猪!

他和俞斐在群里互相交流了近况,然后俞斐又小窗敲他:你二月十四那天能不能开直播?

一条狗:那不行,鸡哥羞涩捧花看见戒指又暴哭三百回合的样子只能由我独自欣赏

一尾鱼:……你是不是对小鸡的性格有什么误解

一条狗:对对对!我还以为他很闷,结果他是闷里藏骚

一条狗:你知不知道他说什么啊,他说眼里就我一个,还说只会对我一个人好,哎哟,羞死了,感动到螺旋升天哭得好大声

一尾鱼:……我看羞涩捧花又暴哭三百回合的人该是你吧?

荀或一下定决心告白就把事情告诉了两个好友,不如预想中惊天动地,相反两人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褚臣还很冷静地说可喜可贺,你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弯的了。

一尾鱼:守得云开见月明

俞斐又发消息:所以你直播吗?可以发条微博宣传一下吗?标题就说“你们的鸡狗终于在一起了”,我给你买热搜

一条狗:去去,想围观接吻指路依萍书桓火车站三百六十度旋转超尬吻戏

一尾鱼:?你一告白就要kiss??会不会太快

一条狗:快个屁,他现在做菜袖子拉到小臂上性感死了,我恨不得立刻就和他在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