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攻略病娇反派的正确姿势[穿书]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9(1 / 2)

白梨摸不着头脑,睡了一觉,怎么感觉变了个人——也不算变了个人,应该说又回到了从前那副戒备森严的模样。

“我想看你睡觉。”她如在梦中,顺口说了出来。

少年平视远方的视线一僵,缓缓移过来,面色变得有些古怪。

白梨睡得昏昏涨涨,说话不经脑子,恨不得把刚才的话塞回去,“我是说,我觉得你睡觉的姿势很好看。”

薛琼楼微微皱起眉。

“你误会了,我其实想说,我想看着你,然后陪你一起睡……”艹!

白梨一口咬住舌头,刹那间弥漫的血腥味差点让她整张脸都皱起来。

她面容扭曲了一下。

她彻夜不眠累糊涂了吧!为什么一句无比正常的话,能被她说得这么不正常?瞧他那看智障的眼神,一定觉得自己心术不正脑子有坑!

她往后一倒躺在冰冷的地板:“如果一个人无时无刻都像一把弓一样拉得笔直,不是防备森严,就是在枕戈待旦。”

薛琼楼在等她说下去。

“所以如果旁边有人看守的话,他是不是能真正休息片刻了?”

白梨自顾自说着,头顶人影一晃,他不知何时站起来,微微躬身俯视着她,黑沉沉的眼眸倒映着一点微茫。

薛琼楼表情看上去缓和了些,但还是不说话,一个站着,一个躺着,他身影恰好铺盖在她身上。

白梨疑惑:“看我做什么?”

他指了指自己嘴角:“口水印。”

她满脸爆红惊坐起来,抬手一抹。

明明什么都没有!

樊清和被连夜救醒。

他全身都裹在一件厚实的绒裘里,捧着热茶不断地打着寒噤,到底还只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一夜之间祸起萧墙,全家覆灭,他醒来的时候仍不可置信,双眼哭得通红,鼻尖也是红的。

弟子家仆悉数解散,偌大一个风陵园,只能靠他一个人撑下去,他这颗逃过一劫的倾巢之卵,得想办法找到往后的出路。

绫烟烟想传信师门,接济一二。

他受宠若惊地摆着手:“之前给你们添了大.麻烦,现在怎么敢又劳烦你们,我一个人能撑下去的。”

“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姐姐已经把那个人忘了,没想到姐姐一直在隐瞒我们,为了他竟能做到如此地步。”他愧疚地耷拉着脑袋,满脸灰败:“早知道会这样,我那天应该拦着姐夫。”

姜别寒有些诧异:“难道说,骗你姐姐的那些话是他……”

樊清和点点头:“姐姐当晚去找那位佛子前辈的时候,我看到姐夫在窗外徘徊,因为他们两个是青梅竹马,平素感情深厚,经常见面,我就没怎么在意,没想到他之后为了让姐姐回家,会编造那些话,让姐姐和佛子前辈之间产生那么深的误会。”

不知该说是天意,还是命运弄人。

“但他跳下寒潭去救姐姐时,这份心意是赤诚的,没有人会拿自己前途开玩笑。姐姐同他从小一起长大,说什么聊以解闷,都是气话,这几年替他寻找治腿伤的丹药,也不是一丁点结果都没有。”

樊清和坐直些许,手掌一翻,一片袖珍的七彩祥云从掌心袅袅而上,悬停在桌面,祥云上有一只淡金色的五足小丹鼎,约莫只有一只手掌的高度,整个屋子弥漫着奇异的香味。

绫烟烟眼睛亮了亮:“这是蹙金鼎?!”

“绫道友不愧是玉浮宫的嫡传。”樊清和好似一夜之间成长了不少,已经没初见时那般大惊小怪:“这是去年我和姐姐在北境一座小洞天里找到的,姐夫心怀芥蒂,便一直没有碰这只小药鼎,如果他肯好好服药的话,也不至于一辈子都坐在轮椅上……”

他声音低落,又强撑起一个笑,看向姜别寒:“这东西放在我这也没什么用了,听说断岳真人也有腿伤,不如就送给你们吧。”

没等姜别寒将婉拒的话说出口,他脸色苍白的摆摆手:“昨晚给你们添了麻烦,我难辞其咎,这个小丹鼎,就当是我的歉礼。”

蹙金鼎的确得之不易,是炼丹的万金之物,仅次于鹤烟福地的玉璧石。能治好师父的腿伤,姜别寒说不动心,那是不可能是。

这回他没有推辞,坦然接受。

众人没有耽搁太久,起身告别,白梨看了一圈,发现少了一人。

“你是在找薛道友吗?”姜别寒别有深意地朝她眨眨眼睛:“他说有事情要离开一会,让我们在渡口等他。”

门窗闭拢,茶香四溢。

樊清和蜷起双腿,整个人缩在椅子里,又裹了一件宽大的绒裘,看上去还真有那么几分大病初愈的孱弱模样。

他把早已冷透的茶盏往桌上一搁,脱下绒裘抱怨:“这天气穿这衣服,热死我了。”

他动作一顿,有所察觉,慢慢将抱怨的神情收敛起来,转头望向不知何时出现在对面那张椅子里的白衣少年,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东域来的薛少主,这回玩得还开心吗?”

作者有话要说:最佳编剧和最佳导演上台领奖

言归正传——43章的时候写了小薛中蛊,44章重点介绍了一下眉斧蛊,埋了两处伏笔,结果没有人好奇一下小薛中蛊后的症状吗?(TAT)

开头的情节对应第6章 两人脱马甲后的初见,应该没人忘记吧

感谢在2020-05-30 20:58:50~2020-05-31 21:00: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粉红养乐多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林长巳 2个;粉红养乐多、Meng_QQ不能再吃了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粉红养乐多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许 20瓶;你很牛吗 10瓶;31159671 8瓶;就是不吃香菜 7瓶;墨芙 6瓶;以暴风雪之名、阿阮、千烨文 5瓶;45035257、闪闪闪、阿雷克斯、我真的喜欢帅哥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风陵园·围杀之局(十三)

“那蹙金鼎千金难求, ”樊清和双掌合拢轻轻搓了搓,有些恋恋不舍:“还没在怀里焐热,就要拱手让人, 无异于是让我忍痛割爱啊。”

薛琼楼无动于衷。

樊清和一边倒茶, 一边自说自话,也不觉尴尬:“不过那种价值连城的丹鼎,就和拥有阴阳二面的鹤烟福地一样,既能肉白骨起死人,也能让人一命呜呼,不知你选的是哪一种啊?”

“断岳师叔是我长辈, 对我多有提点, 我怎么忍心让他死于非命?”端坐在椅子里的白衣少年, 似是悲天悯人, 淡淡一笑:“当然是让他这辈子都握不了剑, 走不了路。”

樊清和倒茶的手一顿,滚烫的茶水泼出来, 他用茶盖轻轻拨回去。

“听说断岳真人是姜别寒的师父,也是他的养父,待他恩重如山,我真想看一看,他见到自己养父半身不遂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樊清和眨眨眼, 啧啧道:“你俩不是情同手足吗?下手可真是半点情面都不留。”

薛琼楼懒洋洋地坐在椅子里,没理会他。

“方才真是吓死我。”樊清和又抚了抚胸口, 喋喋不休:“我和姜别寒交情不深,无缘无故送他一个药鼎,真怕他会看出我心怀不轨。幸好幸好, 我装得还可以。话说回来,少主你自己给不可以吗?何必再让我这个小喽啰转手?你拿出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给我的犒劳。”

他有些委屈,像被塞了把糖果又抢走的小孩。

身旁人没回应。

“难不成是有苦衷?”

樊清和随口调笑一句,再转过脸时,便对上少年带着警戒性的冰冷视线。

薛琼楼伸手覆住茶盖,捧进怀里,面无表情道:“不想给某人看出端倪。”

樊清和不知所云,但已经识相地闭上嘴,结束了这个一不小心就会使两人翻脸的话题。他凭空招了招手,手心多了一枚流光溢彩的玉石,半个巴掌大小,半月形。

“那日我其实已经找到了玉犀石,这东西更绝,可以让人变作你的牵线木偶。”他将玉石放在桌面,推了过去:“光杀一人有什么意思,要做就做得更绝一点,让他将自己同门赶尽杀绝,满门覆灭,只留那对师徒苟活,这才是生不如死。”

薛琼楼拿在手里,看了半晌,手掌轻轻一合,再打开时,手心只剩下一堆齑粉。

樊清和一口茶喷出来,愣愣地擦着下巴上的水,痛心疾首:“不想要可以还给我啊,不用直接就毁了吧。”

他也就只能嘴上表达不满,不敢上前拼命。

心里却疑惑不解: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什么时候竟开始变得心慈手软?

想是这么想,他可不敢有半点轻视。

在鹤烟福地相遇之前,这一场局就已设好,只等请君入瓮。

渡口飞舟自然是他搞得鬼,樊妙仪这个傻女人,没有这么长远的目光,也没有这么肥的胆子,路都给她铺好了,她竟还临阵不决,若不是自己在一旁推波助澜,姜别寒几个早就找一家客栈住下了。

樊妙仪一门心思想复活她那个旧情人,不惜偷天换日,将父亲给自己准备好的法身掉包,又将他钉死在甬道里,以为这般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结果面对姜别寒这些人,还不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罢了。

大晚上的,樊清和吹着冷风,流着假血,看着这群跳梁小丑照着编排好的剧本按部就班,万分无聊。

他转过脸:“你要找的东西,应该已经找到了吧?”

薛琼楼手心里亮着一点萤火。

当真只是一簇萤火,像蜡烛幽弱的火苗被人裁了下来。

“这就是我爹从那和尚身上抢来的东西。”樊清和哧溜喝了口茶,缩在椅子里,滔滔不绝地介绍,一刻也停不下来:“他对我们这些子女也瞒得很紧,谎称是舍利子。当然,那老家伙的话,我是半句都不会信,也就只有姐姐那个傻女人深信不疑。有一回我偷偷去了那条甬道,听到他在那边自言自语,好像说这个是叫……结璘灯?”

薛琼楼依旧默不作声。

兰膏停室,日安不至,龙衔烛而照之。[注]

因生于逆鳞之下,故世人称之结璘灯。

风陵园这么大一个棋盘,只用来对付区区一个姜别寒,实在是明珠弹雀。他志不在此,真正的目的是这盏灯。

樊清和管不住自己话痨:“你找这个,到底有什么用啊?”

他抬起目光,态度有些冷淡。

“别误会,我就问问,没有其他意思。”樊清和嬉皮笑脸:“我可不像我爹,没抓紧这桩福缘,反倒被它砸死。”

薛琼楼把灯收了起来,这才正眼看他:“你话是不是太多了?”

“交朋友容易,交知己却难。”樊清和笑嘻嘻地:“姜别寒对你开诚相见,你却是道貌岸然,假仁假义,我看你也不把他当回事。倒是咱俩都是一路货色,不如做半个知己吧。”

薛琼楼淡淡地扫他一眼。

樊清和天真无邪的笑意微微一顿,“我们这就要分道扬镳了?”

“小人以利相交,利尽则散。”他站起身,将半口没喝的茶放到桌面:“又不是光风霁月的君子,有何奇怪?”

“小人?”樊清和被这二字刺痛,笑意倏地收敛,身体前倾,咬牙切齿道:“伤天害理的事都是我爹做的,如今由我接管风陵园,绝对不会步他的后尘!若真要论问心无愧,世人谁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一旁端坐在椅子里的白衣少年已经不见了,他的话便在屋子里一遍遍回荡。

樊清和双臂撑着膝盖,呆坐半晌,又慢慢靠回去,不管茶水滚烫,大口灌了下去。

那些挑拨离间的口信,其实是他派人伪造的。

姐姐到死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到死也没有看清他的真面目。

他或许自出生起便是个坏胚子。

但从今天起,他便要小心翼翼地掩藏好自己的真面目,永远以天真少年的形象示人,提心吊胆地戴一辈子的面具。

樊清和直勾勾地盯着窗外,像要望到更远的地方去。他举起空茶杯,“一路顺风。”

像他们这种人,应该很难交到知己吧。

渡口管事低头呵腰,一个劲儿为先前的疏漏道歉,那个“一掷千金只为美人一笑”的富商,承包下所有飞舟之后,今日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据闻是带着那个美人逍遥四处,为祸八方了。

姜别寒已经没力气跟他计较,先在渡口不远处找了座驿站,将蹙金鼎寄回剑宗,送到断岳真人手上。

飞舟悬停在渡口上空,舟底彩雀团簇,临近起行的时候,渡口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才有一道浸浴着云霞的白虹飞掠上来。

薛琼楼这回耽搁的时间有点长,他随口解释是寄了封家书回去。

姜别寒没有多问,反倒被提醒了一句,意识到自己也该传信回宗门交代一下状况。

其余三人吵吵闹闹地走在前面,白梨有意落下一步,和他并肩,他双手笼着袖子,走得心不在焉,身上却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气,被腥咸的海风一吹,冲淡了很多,但仔细闻的话,仍然能清晰地分辨出来。

“你又受伤了?”

薛琼楼思绪被打断,下意识抬起袖子,随即想到自己不该顺着她的话走,手腕在半空悬停,慢慢放下去,“是昨晚受过的伤。”

她突然靠近一步,在他背上不轻不重拍了一下。

他步伐出现半瞬的滞涩,脸色都白了一度,可还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笑里甚至还带几分调侃:“你不开心,就拿别人出气?”

“果然是背上的伤。”她绷着脸,语气严肃:“你去的是其他地方吧?”

薛琼楼笑意淡却,没有回答。

她仿佛洞察一切,显得他方才编的理由虚假而粗浅。这种感觉很奇怪,被窥探内心、揣摩用意的应该是别人,不该轮到他自己。

少年苍白的面容,像那条金鳞吐出的泡泡,被簇拥在辉煌的霞光中,格外虚无不实。他停下脚步,“手伸出来。”

白梨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乖乖伸出手,掌心朝上,他手移过来,五指轻轻松开,手心便多了一小点冰凉。

是凌晨被他抢走的黑珠。

“我说了,只是借走一会儿。”他言简意赅地解释:“现在物归原主。”

他离开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东西?可这粒神秘的珠子放在白梨身边,也只是暴殄天物,她维持着掌心朝上的姿势,手往前送了送:“这不是我的东西,那个玉灵说有一个女人……”

“我知道。”他掩映着霞光的浅淡笑意有几分真切,“你收好,往后会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