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眸中闪过一抹探究,很快他便打消了那个异想天开的念头,主动询问宴安需不需要他辅助指导。
宴安真是求而不得,不用他开口了。当即便向子衿请教着。
一天下来,他的轻功熟练了许多,动作行云流水,不再像初次那样磕磕绊绊。
夜幕降临,宴安回房用膳洗漱过后便准备歇息了,榻在床上,他浑身酸疼,可却有一种全身痛快爽利的感觉。
第31章 有所长进
翌日,宴安破了穿书以来的晨起记录,天色刚灰蒙蒙之际,他便起床去庭院练功了。
他第一次感受到习武之人的辛苦,同时也庆幸当初在写文的时候没把宴主角得一无是处,虽说不是武功高强,但起码的基础还是有的。
只是文中的宴安,日子过得太过于安逸,使他懒惰疏于练习,才只学得那几招三脚猫的功夫。
今天子衿教的招式,他凭着基础一学就会,只要勤快点多练练,相信他很快就能得到要领。
世事难料,但愿亡羊补牢能为时不晚。
初升的暖阳照在宴安高挺莹白的鼻梁上,一层薄而细密的汗珠,在晨光下晕染出性-感的色彩。
目光落在宴安身上的子衿,不自在移开了视线,同时也松开了把住宴安的手。
他轻咳了一声,“世子练了这么久,也该累了先休息一会儿吧。”
宴安确实觉得累了,拿着帕子擦着脸上的汗珠,喝了杯水才继续练。
这回是两人对打模式,子衿只防不攻,宴安见此,使出了全劲。
他打得起劲,丝毫没有发现房顶来了个人。
符瞿看完了两人对打的全程,直到宴安停下动作,他才飞身下来,颇为赞赏地鼓掌道:“不错,有所长进!”
子衿拔剑防备地看着面前的符瞿,心里也敲下了个警钟,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他居然没有察觉,可见眼前之人功夫高深莫测。
符瞿瞥了一眼子衿,对着宴安笑道:“看来世子不欢迎符某来,那符某就先行告辞了。”
“等等。”宴安叫住了符瞿,他方才还在思索着眼前是何人,现下听符瞿说的话,自然也就知道是毒王本人了。
只是,他没想到毒王这么年轻,还穿得如此骚气,一身花里胡哨地红衣,穿的像倌楼的头牌公子似的。
符瞿回头看他,挑着眉看着子衿紧握在手的利剑。
宴安顺着他的目光,这才发现子衿像炸了毛的刺猬似的,顿时佯装呵斥道:“子衿,不得无理!”
子衿敛着眉,却还是听话的把剑收回了剑鞘里。
“这才乖。”顷刻间,符瞿闪现到了两人跟前,手已经落到了子衿的肩上。
子衿怒目圆睁地瞪着符瞿,却又因为宴安的吩咐,不敢轻举妄动。
符瞿勾唇一笑,挑起子衿的下巴道:“长的真俊秀。”
宴安察觉出符瞿没有恶意,而子衿已经在火山喷发的边缘了,他及时开口道:“行了,别用你那碰五毒的手去捏我的贴身侍卫。”
说罢,他看向子衿,“你去泡壶茶过来。”
子衿快速拎起符瞿的手,松开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攻击着他,符瞿吃痛地想反击,子衿却后退几步,转身走了。
符瞿视线追随着子衿的背影,突然意味不明地对着宴安笑道:“脾气不小,滋味也不错吧?”
宴安不想回答他的虎狼之词,装作没听清地扯了别的话题道:“昨夜在临川公子那里过夜的?这一身的脂粉味也不洗洗。”
符瞿闻言揪起衣襟嗅了嗅,他来的时候分明是洗漱过的,怎么还有味道?
宴安不过是随意说说,没想到符瞿反应如此激动,光天化日之下就扯着衣物不雅地嗅起来。
他随着符瞿扯着衣物的动作中,竟瞧见了男子白晳的锁骨上,印了一排整齐的牙印。
啧!那么深的颜色,也没把大动脉给吸破,看着就疼!
第32章 出征
符瞿注意到宴安看着他的眼神不大对劲,秒懂他那眼神的意味,肯定是看见他脖子上的小红印儿了。
他忙伸手捂住脖子,解释道:“你别误会,这是昨日不小心磕着门给弄伤的。”
宴安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告诉符瞿一句:解释就是掩饰。
更何况,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对方就知道他意指哪里了。
“好好好!你还是去换个门吧,你这一磕,都跟滚了趟钉板似的。”
宴安很给面子地不去拆穿他,奈何符瞿的反应更激动了,抛了个瓷瓶给他便闪了。
宴安看着来去匆匆的人摇头失笑,心想这符瞿简直就是个傲娇受。
子衿端着托盘过来的时候,符瞿已经飞走了,只余留宴安独自一人坐在石凳上傻笑。
“世子在笑什么,如此开心?”子衿放下茶壶问。
宴安摇了摇头,起身去用早膳。
半个时辰后,他又开始在院里练着招式,累了他便歇,歇完再继续练。
晌午过后,宴安小憩了一会,起来又是继续练习。
子衿被他坚持不懈的那股劲给折服了,他家世子还有如此认真的一面,这让他心里对他又多了几分倾慕。
只要世子需要,他一定会把自己会的统统传授给他!
宴安拼了命地练习着,为的也不过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让自身的武功有所精进。
两日过去,宴安都坚持了下来,累自然是累的,可他的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
不过两日的光景,他就已经把子衿教给他的一套招式练得炉火纯青,若是对上武力一般的,他都能轻松应付。
日落西山,宴安回房洗漱换了身干净的衣物。
待到明天他就要出发了,熙王爷特地叫了他去厅堂用膳。
宴迦知道宴安这两日刻苦用功了,见宴安来了,当即嘘寒问暖一番。
宴安笑着回应他爹一切都好,让他无需担心!
用完晚膳过后,宴安随着熙王爷去了书房。
宴迦让他在太师椅上坐下,待他坐在椅子上,宴迦从书架上取出一个官皮箱,官皮箱看着有些年月了,上面布满灰尘。
宴迦吹掉上面的灰尘,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一本《百战百胜兵法》,郑重地交到宴安手中,并嘱咐他要认真去看这本书。
接着还跟宴安讲了胡地的地势以及他以前打仗的经验。
宴安手里紧握着兵书,把王爷的嘱咐牢牢地记在心里。
宴迦叹了口气,这次皇兄不派他去,偏偏却派了他还不能独当一面的儿子去,也不知是有何盘算。
罢了,他的长留也该让他成长了,届时若是出了差错,他再向皇上请求上阵便是。
暗自感叹完,他又从墙壁密格中拿出一把设计精巧独特的弓箭,放到了宴安手里。
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噬魂弓你贴身放着,在紧要关头能救你一命。此弓乃先帝传我之宝物,能弹断人的魂魄,没到性命攸关之时切记不可乱用。”
宴安摸了摸这把带着寒光的弓箭,觉得有些玄幻,这真的让他大开眼界,这世上竟还有这等神仙武器。
不过这东西可不能乱用啊,让人魂断的东西实在太损阴德了。宴安小心翼翼的把弓箭收好,生怕它一不小心就丢了。
宴迦看着他把弓箭妥当放好后,终于宽慰的笑了。
亲切的抚摸着宴安的发顶,这才突然发现他的孩儿已经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他放下伸得略微吃力的手继而拍着他的肩膀道,“行了,爹也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回去早些歇息,明日才能有好的精神劲儿,鼓我宴家军的士气。”
宴安应声回房,躺到了榻上,他以为自己会翻来覆去睡不着,没曾想倒下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次日卯时,宴安被子衿唤醒,他睡眼朦胧地把苏旭赠送给他的金蚕丝甲套在身上,这才被子衿伺候着洗漱更衣。
用过早膳后,天边的晨光还稀疏伴着露水。
该启程了,看着架子上的鹦鹉有些不舍之情!
可惜他不能把它带去,逗了它一会,宴安才停下手。
子衿拿着行礼催促他,宴安穿着战袍,手上拿着头盔跟着他走出王府。
他在现代就曾去蒙古骑过马,加之文里的宴安是个骑马高手,所以他骑着马毫无压力。
宴安率先上马后,后面跟着一排人武功高强的侍卫气势如虹的赶往校场。
到了校场门外,宴安就听见里面传来整齐响亮的高呼声:“誓死追随宴家军,宴家军必胜……”
“吁。”
迟显淮第一次见到宴安如此穿扮,令他眼前一亮。
宴安淡然自若的跳下马,走上高台同熙王爷并排而立。
底下的将士声音嘹亮地高喊:“定远将军、定远将军……”
宴安见到这帮壮志凌云的将士,激起了他的雄心。
这场仗他一定要打赢,一定!
他也伸出手加油助威呐喊道:“宴家军必胜!”
高喊之后他示意子衿倒酒,接过碗高声道:“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胡虏终不还!将士们,我敬你们一杯,干了!”
宴迦站在旁边满意的点了点头,和宴安碰着酒碗,他率先饮尽,哐当一声把碗砸碎。
宴安跟着一饮而尽,把碗摔了个稀巴烂。
“敬定远将军!”
旗帜下穿着黑色盔甲的将士们豪迈的跟着一口饮尽,把碗一扔,发出清脆而又响亮的瓦裂声。
迟显淮用衣袖擦了擦唇角的酒渍,高声喊道:“出发!”
大旗被领头的迟显淮拿在手上,晚春的风吹过,旗子发出“沙沙”声响,庞大又壮阔的军队从军营出征了。
宴安猛地喝下酒后,脖子泛起了一层粉晕,可现在他的血液里涌动着一种名为热血的力量。
看着他的儿郎与将士们渐行渐远,宴迦渐渐红了眼眶,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情深处,他在心里默默念着:长留,记得照顾好自己啊……
第33章 打探底细
子衿的视线一直粘在宴安身上,只见世子的面色绯红,情绪过于激昂。
他心里实在有些担忧,悄悄地他凑近宴安耳边问道:“世子,您没事吧?”
宴安摇了摇头表示他没事,虽然喝了碗酒后身体有些燥热,可他意识还是清醒的。
迟显淮转身见两人在这种地方都还在耳鬓厮磨,简直是不顾身份忘乎所以。生气的沉着脸对子衿道:“十五,过来接旗!”
不给你点事做,你就整天知道勾引世子。
子衿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迟显淮是在唤他,只是可惜了他只听命于世子。
哼~至于迟显淮,他算个什么东西!
迟显淮见他没有动作,眸色更是沉了几分,明白了对方是在藐视他,既然如此,那他只能跟宴安好好说说了,“世子,你的侍卫入了军营难道是有特权不成?”
宴安迟疑的看着他,明白了他话中有话,但他暂时还不想跟迟显淮闹翻,只能对着子衿轻语道:“你去领旗吧。”
子衿垂眸应是,心里有些失落,世子的心里终究还是向着迟显淮的。
……
号角响起,宴安率着宴家军踏上征途,历经八天八夜行军八百里,才抵达了塞外边境。
埠户城中,塔台上的士兵看见了宴家军的旗号,立刻上报给城中的守城将军。
守城将军一瞧,大喜道:“是援军,是援军啊!援军来了,快快打开城门!”
这塞外的太阳犹如燃烧的火球,士兵们都被晒得快脱了水。城门一开,守城将军亲自出来迎接宴安,“末将王仁献恭迎定远将军。”
“王将军不必多礼,先进城吧!”,宴安拱手对着他道。
“是!已经安排好了将军的驻地。”说罢,宴安率着将士跟着他涌进城门。
守城将军知道他们此番日夜兼程行军疲惫,刚准备安排他们到军营休息,高台望塔上的士兵却匆忙上报。
“报!!将军!胡寇突袭!”
士兵的话音刚落,一支墨黑的利箭便射了进来,直指城墙塔顶。
塔台上的士兵从高台上坠亡,宴安还是第一次现场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神情微愣,周边的人已是纷纷拔剑。
王将军当即吩咐道:“传令下去,二千骑兵随我上阵!”
命令下传,骑兵行动迅速地随着他出城应战。
宴安骑在后头,他的心跳得剧烈,却也从未想过退缩。
刀光剑影之下,鲜红的血滴落在灰尘滚滚的黄沙上,在阳光的照耀下宛若一道道红光。
因为有了宴家军的到来,给士兵们鼓足了士气。
敌军在他们的强攻之下,终于往回撤退了。
这是数月以来的第一场胜战,将士们士气高涨想乘胜追击,宴安却担心其中会有炸,下令收兵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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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人将领亚斯在见到形势不对时,当机立断地下令撤退,只是临走前,他的目光兴味地落在了敌方乱军中,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脸上。
大军掉头回城,宴安看着遍地的尸体,握剑的手微微颤抖着,这是他人生第一次上战场,在这战场上他还杀了无数的人,并且将还会杀更多的人……
回了营地,宴安坐在帐篷里回忆着方才杀人时惊心动魄的场面,那股血腥的味道让他想呕吐,奈何肚子空空的,只能干咳着。
“世子,您没事吧?”子衿见他突然这样,紧张的询问道。
宴安瞳孔收缩,被眼前的人惊得不轻。
只见子衿满身浴血,就连脸上也沾了一道道鲜红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