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头子远离了他几步,这才开口道谢。
土匪们也纷纷道谢,然后以雷速蹿到不知道哪片林子,连放在地上的刀剑都没敢拾起,直到宴安一行人离开,他们才敢重新回来把刀剑拿回去。
他们心有余悸,原本是想着拼死也要干下这一票的,可动起手来,他们才知道,鸡蛋碰石头是没有好下场的,就算是拼了那条命,也别想捞着一粒米。
那是,他们若是知道宴安等人的身份,恐怕就不敢过来打劫了,在战神的手里抢粮食,那不是找死吗?
接下来的路程很顺利,一行人没有任何阻碍的到达了胡国的境地。
一路上,迟显淮总是感觉到手里的剑在动。
他不动声色地握紧剑把,知道是剑灵在造作。
上次拍卖会过后,他就把平时用着的那把剑换成了扶喻剑。
用了那么久,剑灵都没有出现,他都以为是拍卖会的人在吹嘘,剑确实是好剑,可要说是扶喻剑,那可就夸大其词了。
他没想到,剑灵是真的存在,只是,出现的太不是时间了,他现在根本就不可能停下来把剑灵给练化。
迟迟没有见迟显淮有所反应,剑灵不开心地剧烈晃动着,迟显淮总算是低声呵斥道:“安分点,不然把你扔这黄沙地上,让你在这里呆着好了。”
稚嫩的少年音响在迟显淮耳中,“坏人!你要说敢把我扔了,我就缠着你,把身上积攒多年的怨气都转到你身上……”
迟显淮不过是吓唬他而已,他就是把剑扔了,剑灵也会运着剑找到他。
“不扔也行,你回答我个问题。”迟显淮压低着嗓音道:“你现在几岁了?”
据他所知,扶喻是几千年前的人,到现在都已经成为传说了,那这个剑灵,是否也存在了几千年。
剑灵被他这个问题给问住了,他沉睡多年,今儿是被那滴厌世的血给激醒的。
他不知道自己几岁了,他只知道自己的主人叫扶喻,在扶喻叱咤风云的时候,他就已经存在了,可惜,最后他的主子竟然只是被自己最亲密的人给下毒毒死的,失望,不可置信是他在扶喻身上体会到的感受。
剑灵随主,主子绝望而死,他也陷入了沉睡期。
期间,他醒来过许多次,他不知道自己被多少人操控过,只知道那些人都被自己给反噬了,疯的疯,死的死。
这一回,他醒来后依旧被人握在手里,这是唯一一次没有那种烧灼的难受感,他知道,不出意外的话,此人应该能把他给炼化了,让他重新认主。
只是他没想到,在感受到他的存在时,男人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地捏紧剑把警告他不要乱动,而不是跟以前那些想要驯化他的人一样激动得手足无措。
“忘了。”剑灵道:“现在是什么年代了?我是主人是大名鼎鼎的扶喻战神,你听说过他吗?”
不惊讶是假的,迟显淮想想也就罢了,没想到居然被他猜中了。
扶喻是何等人,那可是千古流传下来的战神,迟显淮吸了口新鲜空气,继续保持着平和的心态与剑灵对话。
“自然。”迟显淮道:“他是战场上的神,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即使隔了几千年,后人也知道他这号人。”
剑灵高傲道:“那是!”
宴安会时不时关注迟显淮,他发现,迟显淮居然张着嘴在说话,只是迟显淮既不是对着他说话,也不是对着别人说话,倒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在嘀咕着什么呢?”
第84章 你是我的
“你在嘀咕着什么呢?”宴安靠近迟显淮问道。
迟显淮暂时还不想让宴安知道剑灵的事,他面不改色地撒谎道:“没什么,就是这草原的草都枯了,有些可惜。”
他们此刻已经进入了胡人的地盘,广阔的草原里是一望无际的枯黄草地。
宴安应声道:“确实有些可惜,我原本还想着能在绿油油的草地上策马奔跑,享受大自然的美妙。”
以后会有机会的。
迟显淮刚想这样说,一直骑在前头的亚斯不知何时已经骑马过来了。
只见男人爽朗地笑道:“世子还真是性情中人,亚斯没带你体会草原的舒爽,是亚斯的过错,明日我便让人带你到波伦草原策马奔腾一番,到时候还请世子在这里住上几天。”
盛情难却,宴安笑应道:“那就多谢亚斯皇子了!”
队伍继续前行,迟显淮在此期间用意念和剑灵沟通了一番。
剑灵比他想象中要好沟通得多,迟显淮心里却是知道,这东西喜怒无常,脾气就跟三岁儿童一样,只要哄得他开心,便也没事。
迟显淮现在要的就是剑灵不闹腾便好,他暂时没有想把剑灵给练化的意思。
一来是现在正处于运送粮食的阶段,他没有歇脚的地可以去运功,二来是现在人多眼杂,若是剑灵之事公之于世,那不知道得有多少人眼红,想要过来争夺,三来则是他现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倘若执意要练化剑灵,恐怕会遭到反噬,从而走火入魔。
寒风拂过脸颊,冬日的气息格外明显,远远地,宴安就看到前面站了一行人。
等到靠近的时候,亚斯以及胡人都从马上翻身下来,躬身行礼。
宴安倒是没想到大汗这般重视这次的粮食交换,居然亲自过来迎接他们了,大汗已经年过半百,却是神采奕奕,精神气十足。
宴安有模有样地学着胡人特有的行礼方式,他右手放在胸前,微微弯下腰道:“宴安见过大汗!”
大汗笑眯眯道:“宴世子不必多礼,一路辛苦了。”
宴安笑了笑,“辛苦谈不上,倒是让大汗久等了。”
“哪里哪里。”
两人客气地寒暄了片刻,大汗瞧了眼天色,看向侍立在身旁的图索,对他点了点头。
图索心领神会地朝着宴安走去,抱拳行礼道:“粮食已到,恳请世子让图索查看一下粮食,以免到时候有些对不上的地方。”
他没有明说哪里对不上,不过宴安清楚他是担心粮食里掺杂着假的。
此次粮食是他亲自监督的,可谓是十足十的真货,别说掺假,里面就连劣质一点的米粒都没有。
宴安微微颔首,“请便。”
索图也没客气,他直接挥手招来两个侍从,让他们从前到后清点好粮食。
下达命令过后,他自己也没站着,而是绕过宴安,随意地掀起其中一车的麻布,拔出藏在靴子里的短刀,在袋子上戳了一个小洞。
白花花的大米顺着洞口倾泄而,哗哗哗的,一下子倒了一大堆,可见米粒把袋子撑到了极致,一有缝隙,都争先恐后地跑出来。
图索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宴国居然把粮食装得那么饱满,并没有缺斤少两的意思。
不过,图索也没有因此而停下动作,他又往前走了几步,随便挑了一车,随意地扎破一个袋子,里面流出来的依然是白花花的大米。
到底是关乎胡人过冬的大事,图索万分谨慎,他扎了十几个麻袋,看到里面都是白花花的大米,这才收手。
与此同时,侍从也清点好了粮食,两人报的数都是六十六车大米。
大汗闻声已经是朗声大笑道好了,亚斯签下和平协议的时候,大汗是不太赞同的,他不认为自己拿着漂亮的皮毛能换来宴国的粮食。
素闻宴国人狡猾,他今日亲自过来,就是想着若是宴国敢欺骗他胡国,他便直接杀了宴世子,并向宴国宣战。
谁都不想打仗,可他们胡国没有粮食,若是没有掠夺,每年冬天不知道得饿死多少人。
在几年前攻打蒙古,霸占这片广袤无垠的大草原之时,胡国便没有想着在迁徙了,所以说他们是游猎民族,但到底是一个国家,总得安定下来的。
这片草原虽然在冬季之时会如同别的地方一样枯黄一片,可到底有一些地方是常绿的,若是真的能和宴国交好,在他们那边换取种子,他们也是可以在这里播种,自给自足的。
大汗笑盈盈地上前一步,开口道:“在我胡国,向来有接风洗尘的习俗,世子若是不赶时间,便在我们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享受篝火之乐吧?”
宴安点头道:“那就多谢大汗了!”
……
蒙古包里,宴安在软垫上滚了几圈,滚到迟显淮旁边的时候,男人圈住了他的腰。
“就这么开心?”
宴安嗯了一声,他以前是去过内蒙古的,不过那里的空气没有这里新鲜,马奶酒也没有这里纯正。
他笔下的胡国就是根据内蒙古描写的,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来到笔下这个纯天然无污染的地方。
迟显淮勾了勾唇,刚想逗弄宴安,外面就有穿着羊皮衣的胡人士兵禀告道:“两位尊贵的客人,今晚的篝火晚会要开始了,不知客人是否随小人移步到会场?”
宴安他们是不知道篝火晚会在哪里举办的,自然要随着士兵去。
两人互相整理好衣服,便随着士兵过去了。
走没多久,宴安发现篝火晚会是在帐篷围绕着的大片空旷草地上进行的。
原本宴安还奇怪他们的帐篷为何是以这样奇怪的方式构建的,现在倒是知道了。
胡人喜歌舞,倘若出了帐篷,便能随时跳上一段,那岂不是乐哉。
周围已经是围满了人,宴安和迟显淮走到特地为他们空下的位置,席地而坐。
他们坐下没多久,大汗也带着可敦过来了,他起身对着宴安举杯道:“宴世子,来,干杯,愿我们友谊常在!”
“干杯。”宴安以为手里的是马奶酒,便一口干了,没想到酒水入喉,却是呛得咳嗽。
迟显淮轻拍着宴安的后背,看着宴安咳得泛红的的脸蛋,担忧道:“安安,你没事吧?”
宴安摆了摆手,虎皮软座上的大汗有些感叹道:“宴国人泡的酒温醇,我们胡国因为地域原因,常年骑在马背上,都是一些热血儿郎,喝的也是烈酒。”
此话若是让他人听了,可能会误以为大汗在讽刺宴国。
宴安却没听岔,他知道大汗是个真性情的人,更是个糙汉,没必要在言语上讽刺他们。
宴国的酒确实不及胡国万分之一,就这样喝下小小的一杯,全身便是热血沸腾了。
他笑道:“宴安不胜酒力,还请大汗见谅。”
大汗摆了摆手,示意侍从把宴安的烈酒换成含酒量极低的马奶酒。
他们饮酒畅聊,欣赏歌舞。
夜色漆黑之时,宴安已经开始发酒疯了,他举着马奶酒道:“谁要来与我饮酒,小爷我千杯不醉,玩一个趴一个!”
此刻他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的幻想中,他千杯不醉,没人敢和他拼酒,除了迟显淮,只是,对方在最初的时候还会陪上他一两次,后来便觉得他幼稚至极,再也没有同他猜拳喝酒。
孰不知,那时候的迟显淮根本不是觉得他幼稚,只是他醉酒过后的模样太过迷人,迟显淮怕自己会把持不住,更何况,一直憋着,憋久了也是不行的,索性眼不见为净。
迟显淮而已拱手向大汗告辞了,大汗点头应许,他便扶着宴安往蒙古包的方向走。
把所有的体重都挂在了迟显淮身上的宴安还继续扯着嗓子喊道:“来呐!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迟显淮心想他已经醉得不轻了,可是和一个醉酒的人讲道理,哪会有结果。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在远离众人视线的时候,直接把走得踉踉跄跄的宴安给打横抱起。
宴安这时候倒是安静了,他睁着醉意朦胧的双眼看着眼前似乎在晃动着的漂亮泪痣,手指痒痒地,没忍住伸过去摸上摸下,嘴里还念叨道:“迟显淮,我好喜欢你的泪痣,它是我的……”
迟显淮脚步有些飘,自从知道自己是替身过后,他就特别在意眼角这颗泪痣,他知道,这是他和迟显淮身上唯一一点不一样的地方,也是宴安最喜欢的地方。
没有如同刚才一样,迟显淮回应着宴安的胡言乱语,“是你的,都是你的,就连我这个人,也是你的。”
说到后半句的时候,迟显淮刻意把嘴巴贴在宴安的耳朵,企图他把这些话听进去。
可惜没有,宴安还是无头无尾的说着话,有一些甚至是迟显淮听不懂的。
他知道,那是现实世界的话,这些话,只有真正的迟显淮才听得懂。
语言上的东西真的很奇妙,迟显淮知道他是嫉妒对方的,可惜他没有资格,他唯有加快脚步,想着占有宴安,来弥补心里那股无处安放的不安。
第85章 回程遇危险
想是那样想,可把醉的不省人事的宴安给放到软垫上后,迟显淮却是起身要去给他寻些醒酒汤过来,免得宴安明天醒来头疼难受。
刚走出蒙古包,就有端着托盘的侍从朝他这个方向过来。
原来是大汗知道宴安醉酒,吩咐他们煮汤过来的。
刚把醒酒汤给宴安喂下,就又有侍从送来醒酒汤,是子衿吩咐的。
这个时候,还记挂着宴安,倒是有心了,迟显淮心里对他的印象好上了几分,可心底那股面对情敌的敌意并没有因此而消息。
他接过汤,对着侍从道:“替我向你家主子道声谢。”
侍从应声离开,迟显淮自个把醒酒汤给喝了,今晚喝了不少的烈酒,他额头有些沉沉的。
喝完后,他把碗随意地放在一边,脱好靴子,解完衣物搂着宴安入睡。
翌日,亚斯亲自带着他们去了附近的一片草绿草原。
子衿怀孕不能赛马,但亚斯可就不一样了,他一直想不通子衿为何会喜欢宴安这样不堪一击的男子,所以今日,他要挑战宴安。
“听闻世子善马,既然来了草原,若是不与我这个马背上的王子比试一番,岂不是遗憾?”
面对亚斯的挑衅,宴安轻挑眉梢,问道:“王子想要怎么比?”
亚斯高傲地扬了扬头颅,“你来决定。”
“那行吧。”宴安说出了最简单,也是他最擅长的方法,“那就比速度,我们来回绕一圈,最先到达原地的人就算赢。”
“可以。”亚斯微微颔首,看向边上的子衿,眼神似乎对他说,看好了,我赢给你看。
子衿只觉得亚斯在抽风,他担心宴安不慎坠马,便开口阻止道:“要不别比了吧,王子生活在草原上,骑术自然是比常呆在京都的世子略胜一筹的,倘若出了意外,对双方都不好,与其如此,我们不妨一同漫步草原,享受微风抚脸的舒畅。”
面对子衿的夸赞,亚斯很是受用,不过他也知道他话里话外是在维护宴安,生怕宴安受伤。
在宴安面前,子衿向来都是偏心的,亚斯说不介意那肯定是假的。
不过迟显淮也发话说骑马兜一圈就好,比试就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