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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1 / 2)

梁焕一脸心疼,一定是前些日子路上奔波弄的。你等等,我给你拿点水去。

他正要起身,卢隐便进来了,禀报说:林丞相来了。

梁焕抬头看了一眼正厅,厅上好冷,让他进来吧。

听到林烛晖要来这里,陈述之连忙下床,恭谨道:那我回避一下。

回避什么回避,梁焕皱着眉拉住他,我见林烛晖,你有什么不能听的?他闺女早就把咱俩的事全告诉他了。你去把衣服穿好。

陈述之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他们俩见面,自己有什么资格听?以什么名义、以什么身份听?

不过他很快就给自己找到了合适的身份,他管卢隐要了热水,站在一旁给他们沏茶。

反正自己在这里本来也是伺候陛下的,还是当个侍从比较合适。

林烛晖呈上一份文件,道:这是御史台下一步改制的方案,他们让礼部白尚书牵头拟的,臣只看了一遍,一个字没改,直接呈给您。

梁焕笑笑,白从来带的头,那肯定是最激进的版本。林烛晖居然一个字没改,还故意跟自己说他一个字没改,这是什么意思?

这份文件太长,也不可能当场看完,林烛晖打算说下一件事。还没来得及开口,他便看见陈述之端着茶盘走过来。

陈述之这段时间常干这种伺候人的活,无意中学了不少手艺。他把茶盘放在桌上,提着壶倾倒了两杯茶摆在上头。

他刚要退到一边去,便听见梁焕嗔道:够不着,递过来。

那茶盘明明是伸直了手臂就能够到的距离,陈述之觉得他就是故意让自己给他拿。他只得双手端起一杯茶,走到他面前奉给他。

既然给梁焕拿了,他就不能让林烛晖自己去拿,于是他又把另一杯捧到林烛晖面前。

他这个举动让林烛晖十分惶恐。林烛晖一直知道梁焕对这个人很尊重,加上自己也佩服他的才干,所以从不把他当寻常的下属看待,更别说让他给自己端茶送水了。

但人家都把杯子送到面前了,总不能不要吧。他只得接过来,低低说了句多谢。

喝一口茶,他抬头时忽然注意到陈述之手腕上的那个装饰。

两个圆环,第一圈是四个珠子,第二圈是三个

这东西他怎么会有?

林丞相,你发什么呆呢,还有事没说?

林烛晖连忙回神,继续道:前几日京城里的几位将军找臣商议,说现在是攻打察多、收复失地的好时机,让您考虑。

刚泡好的茶有些烫,梁焕用嘴唇一点点试探着,为何是现在?出什么事了?

就是因为什么事都没出,所以才是好时机。根据以往的经验,如若没有战事,察多国内不会有常驻的军队。只要我们够快,就能在他们募兵之前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那粮草和兵器呢?

粮草都是充足的。兵器原本便有,用新铁造的矛盾也有上万件。

梁焕听出来了,林烛晖对这个提议是支持的。自己反对他也没有理由,反正这次也不打算亲自去,就不跟他们作对了。

行,你明天去兵部问问,再问问朱幸,你们要是都同意,那朕也同意。

至此,林烛晖的事情算是说完了。他要走时,却忽然停在陈述之面前,低声道:陈行离,能说几句话么?

啊好。陈述之有些愣怔,林丞相找自己说话?他既然这么叫,那肯定是私事而非公事。

哎,等等!梁焕在后面一脸不乐意地看着他们,你们俩背着我出去说话是哪里的规矩?就在这说。

听了这话,林烛晖立即道:要不还是以后再说吧。

梁焕实在不是很懂林烛晖,刚才还说一字没改呈给自己呢,现在怎么又自己在就不肯说话了?

行吧,外面太冷,你们去厅上说。我不听。

二人面面相觑一会儿,决定听他的,去厅上说。

陈述之把林烛晖往座上让,林烛晖又觉得自己坐下让他站着不合适,最后俩人就一起站在正堂上。

林烛晖指了指他手上戴的东西,这是从哪里来的?

这是陈述之举起手腕看着它,在察多时,一个老伯送给我的。

察多哪里?林烛晖显得十分急切。

半晌没听到回答,他看到陈述之有些为难的样子,无奈道:陛下两次去察多,京里都是我管着的。你的那些事我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没必要瞒我。

被他这样一说,陈述之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也不知那地方叫什么名字,反正就是一个山上的村庄,老伯也是大平的人。

他说完,看到林烛晖面色泛红,身体在微微颤抖。

你说的那老伯长什么模样?

身材健硕,面色发黑,无须。

他一切都好吗?

陈述之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奇怪,然而还是回答:还可以吧,就是晚上睡不着,手上冻伤了,别的我也不知道了。您要是真想知道,给他看病的大夫现在在京城。

林烛晖沉默半晌,缓缓问:你知道那个地方在那里、怎么去么?

我不知道,但那个大夫知道。

陈行离。林烛晖叫了他一声,却闭了闭眼,迟迟不说后面的话。

陈述之愣愣地望着他,没想明白他问的这一串是什么意思。

我想让你帮个忙。其实我也惭愧得很,因为事情有些麻烦,况且我也无以为报

陈述之笑了笑,您说吧,我闲得很,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这次如果出兵攻打察多国,我想让你也去,带上那个认路的大夫,我也跟着你们。然后到那边带些人手,去把他带出来。

门缝里灌进一阵风,陈述之打了个哆嗦。他说的这件事,怎么和当时救自己那么像?早知如此,当时把这人一起救了多好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只能先说:听您说这半天,我都没懂,这是怎么回事?

林烛晖耐心地给他解释:你说的那个老伯是我的一位故人,落到流沙教手里两年多了,只是不知在什么地方。他常年睡不好,手环是当年我让人给他做的,一下做了好多个,全给他带去了。没想到能被你碰上,总算看到一线生机。

陈述之被他说得脑子有些乱,想了一会儿,还是说:我得要考虑一下,明天答复您可以么?

好,好多谢!

林烛晖用力握了握他的手,离去的时候眼眶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