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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养成手册》TXT全集下载_2(2 / 2)

他继承了皇族的长眉深目,眼皮上刻着两道秀气的细褶,唇线分明,神态平疏。

脸上的血与青紫都不妨碍少年面目的清俊,那几许叫人心疼的憔悴,让岳金銮一晃神,以为他是下凡渡劫的小菩萨。

生的这样好看,理应被人用锦绣堆着、金玉供着、珍肴养着才是。

怎么沦落泥尘了呢?

上天还真是不公。

可没关系,岳金銮又忍不住欢喜起来。

她,真正的小菩萨,要来救他来啦!

“秦恕你看,我给你出气了,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欺负你!”岳金銮拍着心口许诺,“倘若以后还有人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打人可厉害啦!”

她比划了个重拳出击的样子。

凶巴巴的。

秦恕宽大的衣袖被风吹动,猎猎一声,露出他一截白皙的近乎病态的小臂。

他慢慢将衣袖拢上,单薄的身影笔直修立,冷冷道:“岳金銮,你在恐吓我?”

作者有话要说:乖乖坐好等收藏!

第六章

其实岳金銮能明白秦恕的心情。

一个坑了自己千八百回的人,因为他,自己没少挨打,这个人突然转性说要保护她。

岳金銮不光不信,还会给他一拳头——

栽种,又来坑我!

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脚尖不安地互相蹭了蹭,柔声解释,“秦恕,你别怕,我真的真的不会再打你了。我昨日跟姑父求了恩典,他赐了你好些东西,不信你看,这些都是给你的。”

秦恕冷漠道:“我不信。”

岳金銮“哎呀”一声,认真道:“那可不行,你必须信我。”

少女灼灼目光里涌动着光彩,她生了一双好手,洁白柔软,十指纤纤,若是用来转轴拨弦,才算不枉了这双手。

然而被她用来推人了。

秦恕没怎么用力,被岳金銮轻易地推到了树干上,他撞到伤口,疼得呼吸一沉,“你到底要干什么!”

岳金銮忙用小手垫了一下他的背,心中懊恼,“我、我就是想对你好呀,你不要总是那么排斥我!背上疼不疼,我一会给你上药,很快便不疼了!”

她沉浸在自己殷勤的小世界里,像个聒噪小雀,叽叽喳喳,小翅膀扇起一阵阵的暖风。

秦恕紧紧抿唇,一把提住岳金銮的衣襟,将她拽进殿中。

岳金銮没想到他看着瘦,力气却那么大,她突然怀疑刚才秦恕是不是在故意挨打了。

秦珩看见她像小鸡一样被秦恕捏着进了殿里,急忙追了过来。

“砰”得一声,殿门在他眼前摔上。

上面落下来不少陈年老灰,害得秦珩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还不忘使劲拍门,“阿柿,你在里面和三弟干什么呢,也让我看看!”

常宁殿的老门与秦恕一样,看似弱不禁风,居然出奇的牢固。

秦珩在外面拍着,岳金銮被秦恕狠狠抵在门上。

她还没来得及叫,雪颈便被几根冰凉的指头扼住了。

虽然不是刀,可那指尖蕴着的力气与杀机,并不比一把悬刀更安全。

岳金銮下意识吞了口唾沫,艰难地笑了声,“秦恕,你这是……干什么?”

她有点喘不上气了。

殿里阴暗,空气中浮着霉味,被秦恕身上的皂角香冲淡不少。

他像回到老巢的魔,再不用掩饰英俊皮相下的凶狠,“又想出新的花样了,还想看我出丑?岳金銮,你真当我没有脾气?”

岳金銮的小脸一分分变得煞白,“我我我我我……”

糟糕——

她怎么一紧张就结巴!

秦恕听了她半天“我”也没听出个东西,不耐烦地加重力气。

岳金銮抽气声大了,花柔玉净的生动小脸逐渐凝滞,只余惊惧,她的命就捏在他的指尖。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豁出去道:“因为我……觊觎你,我馋你的脸,馋你的身子,所以我想对你好!”

细颈上的力气消失了。

秦恕惊愕松手,“你简直是个疯子!”

岳金銮滑落在地,额上全是冷汗,咳了半天。

活着也太难了呜呜呜!

她哆嗦着从地上爬起来,自觉离秦恕远了点,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人也太恐怖了吧,以前她这么欺负都没动过手,怎么对他好还急眼了呢?

难道他就好被强迫的那口?

她一个激灵,隐约明白了什么不该明白的。

再看秦恕,好像没那么害怕了。

只要保证以前那个邪恶作风,和他相处,就应该没问题的……吧?

秦恕被她一看,警惕地退了两步,“不许看!”

“行行行我不看。”岳金銮转过身子平复了一下心情,这小子难道真以为她馋他身子?

好一会,秦恕才沉声道:“也不许馋。”

岳金銮:……

秦恕见她不说话,挑眉,“怎么不回我了?”

既然他有那种特殊偏好,那一切都要与他反着来他才开心。

于是岳金銮打算重拾恶霸作风。

她回想狐朋狗友们调戏良家少女时欠揍的口吻,生动形象地模仿道,“本郡主做不到呀,小公子你也太好看了,看得我心痒痒,我恨不得立刻亲你一口以解相思!”

“我的小宝贝、小心肝、小美人,乖乖从了我吧!”

秦恕:?

岳金銮说得正开心,刚才的恐惧全给忘了,突然觉得后背一凉。

她及时打住,悄悄转头,对上秦恕阴郁的眼睛。

底气不足,她又结巴了起来,“你你你你你……”

秦恕没有生气,可脸上的表情也绝非善意,细长的眼轻眯着,嘴角一勾。

他指了指自己面颊,喜怒难辨,“你亲一口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救救可怜作者叭,没有收藏没有动力鸭!

第七章

岳金銮沉默了。

半天才壮胆道:“要不,下次?”

太突然了,她还没有做好英勇献身的准备。

秦恕冷笑,“我谅你也不敢。”

说完,岳金銮就被秦恕打开门丢了出去。

幸好有秦珩在外面接着,不然岳金銮能把其余的乳牙全给摔断。

秦珩一看见秦恕那张臭脸,心里就很不痛快,“秦恕,你怎么能这么对阿柿,要是把她人摔坏了,父皇饶不了你,你等着吧!”

秦恕掸了掸袖口蹭上的灰,“哦。”

秦珩生气道:“二哥跟你说话,你就哦,你懂不懂兄友弟恭?”

岳金銮非常想给秦珩的头一巴掌,然后朝着台阶上的秦恕九十度鞠躬,并大叫,都是小的们不懂事,您可千万别生气。

然而她刚刚知道了秦恕的惊天大秘密,此人一定要反着来心里才舒服。

为了活命,她大声附和道:“就是就是!”

秦珩有了岳金銮捧场,说的更起劲了,“你是野人吗,这么野蛮?”

岳金銮:“就是就是!”

秦珩扬着下巴颌看人,轻蔑道:“你母妃没教过你什么叫规矩什么叫体统吗?”

岳金銮:“就……”

她打了个寒战,临到口边的话吞了下去。

秦恕的母妃苏才人在他六岁那年便病故了,后来六年,别说规矩体统,连让秦恕叫母妃的人都没有。

这不是扎秦恕的心窝子吗?

岳金銮突然摇头,“不是不是!”

上一世秦恕被立为太子,苏才人也被追封贵妃。

过程十分坎坷。

因为朝臣对这位出身奴籍的太子之母甚是厌恶,百般刁难,不肯追封。

秦恕没说什么,以太后的名义,请了他们年迈的母亲与妻子一同进宫喝茶。这“茶”喝了足足三日,秦恕好吃好喝待着,半点苦不曾让外命妇们受,只是唯独不放她们还家。

皇帝久病,太后年纪大了,又不过问朝政,大臣们想告状都找不着人。

新太子的疯子行为众人皆知,担心妻母安危,三日以后,朝臣便同意了追封。

苏才人是秦恕心里不能拂的逆鳞。

这是不能反着来的事。

没了岳金銮捧场,秦珩也说不下去了,他不明白,今天的岳金銮怎么变化这么大。

以前可都是合伙欺负秦恕的。

小孩子气一上来,秦珩“哼”一声,扭头走了。

“你这个叛徒,我不理你了!”

岳金銮无言以对。

让她哄孩子?不可能的!

秦恕目光淡淡,“岳金銮,你今天好像很怕我?不,从昨天开始。”

他道,“馋我的身子——不是怕我的理由。”

岳金銮能说什么?说自己重生了,知道你会登基,所以我怕你把我杀了?

秦恕一定会再掐她一次。

深吸了口气,岳金銮笑了笑,轻声道:“我没怕你,你看错了。我这不叫怕。”

秦恕面无表情,好像在等待她的下文。

岳金銮一本正经道:“我这叫尊敬。”

她抱拳,大叫一声:“秦恕,苟富贵勿相忘,我谢谢你八辈儿祖宗!”

秦恕一怔,岳金銮已经跑的没影了。

她带来的太监宫女乐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跟着一起跑。

短短几秒,秦恕的视野里就只剩一堆堆摆放好的赏赐与一个半死不活的太监。

身后桂树轻轻摇,风来了,花虽不在了,今日的风却很香甜。

还是来自她的身上。

她留下的地方,好似连空气都浸了蜜。

以前,怎么从来没发现过。

秦恕垂眼,摸了摸鼻尖,自言自语:“我的嗅觉出问题了。”

两个小太监跑了回来,拖走地上的太监,头也不回地又跑了。

远远儿的,秦恕能听见岳金銮发号施令的声音,“把那个太监拖走,不要脏了三皇子的眼睛!”

过了许久,一行人离去的声音终于不在了。

秦恕走下台阶,往常总是一个人的旧殿,今日因她的到来而有了生气。

她走了,连风都在孤零零打着卷儿。

秦恕没有不适应。

他走到一堆赏赐前,揭开上面盖的红布,一样样在心里默念——

新衣、新靴、新腰带,笔墨纸砚、蜡烛火炭、还有红烧肉。

他摸了摸身上的旧腰带。

那还是苏才人在世时做的,磨了这么久,早不能用了,可他舍不得扔。

红烧肉用了糖稀烧,以至于闻起来也甜甜的。

常宁殿终于不再是腐朽的霉味了。

秦恕蹲下来,看了一会,吃了一口。没有人抢,他吃得很安心。

肉很香,他勒得很紧的腰带下,许久不沾油水的胃觉醒似得咕咕叫。

小小的旧殿里,少年唇瓣被油沾的清亮,苍白的腮松鼠一样鼓着。总是阴沉的眼,覆上一层被幸福冲散的茫然。

可能真的是肉太好吃了,他的心开始变得软绵绵。

他又想起了岳金銮。

·

岳金銮把乐女送回云韶府,又把狗太监拖去受罚,才走上回宫的道路。

走了一会,才发现身后多了条小尾巴。

秦珩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跟上来,他还在生闷气。见岳金銮不搭理他,故意往她背后踢小石子。

岳金銮被他踢烦了,怒气冲冲回过头,“你干什么?”

她一生气,秦珩就怵了,讷讷道:“我看见大哥了!”

岳金銮这才想起来,自己打重生后还没见过上辈子的老冤家——太子秦湛。

她光记得讨好秦恕了。

上一世,她从入宫第一天起便暗恋斯文优雅的秦湛。

秦珩作为她的好兄弟,一向帮她通风报信,好让她制造偶遇。

岳金銮为了追太子,平日见面都捏着声音说话。学刺绣、学厨艺、学琴棋书画,把自己恣意的本性压下去,追的卑微。

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上辈子秦湛被秦恕给杀了,她也算大仇得报,因而没那么重怨气。

反正这没用的太子迟早得死。

但要真不干点什么让他膈应,她岂不是白重生了?

岳金銮的表情变个不停,压根不像是个七岁的小孩——七岁的小孩没有那么浓烈的情绪,秦珩心里更怵了。

阿柿真的变了,变得复杂且让人难懂了。

秦珩一阵失落。

岳金銮打定主意,决心要给秦湛点颜色看看,拍拍秦珩小臂,“他人在什么地方?”

秦珩无精打采道:“在江妃那里。”

江妃是已故江皇后的亲妹妹,秦湛的小姨,也是江犁雨的姑姑。

江皇后不得皇帝宠爱,生下秦湛不久便去了。

江妃既是一母同胞,也与姐姐一个命运,常年得不到皇帝关爱,无非看在江皇后的面子上封了个妃位。

秦湛对这位小姨也没什么亲情,每次除非特殊情况,都不会去看江妃一眼。

而这特殊情况就是,江犁雨进宫了。

作为故皇后与江妃的侄女,江犁雨进宫探望姑母的理由是完全没问题的。

她和秦湛的爱情也是在这一次次的探亲中培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