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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1 / 1)

周吴压低声音呼喊着秦奋的名字。只是走廊幽深昏暗,没有任何的动静。要是待的久了,指不定又会招来那些东西,周吴急的汗都冒了出来。嘭!很轻的一声闷响像是在回应周吴和林秋,两人神色一凛,连忙循着声音找过去。嘭!这次声音更加的清晰,两人摸索着墙壁,直到林秋碰到一个凸起的硬物,他用力摁了下去,机括运转的声音响起,一个人影从墙壁里倒了下来。你们你们想闷死我啊。秦奋浑身无力的软倒在林秋的怀里,声音虚弱的埋怨着。她一头蓬松的白毛都被汗水浸透,凌乱的贴在脑门上,身上也热的不像话,浑身湿漉漉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林秋和周吴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松了口气。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秦奋慢慢恢复了意识。你两可真是我亲哥,我以为我没有死在那些怪物手里,要被你们弄死了。秦奋嘟嘟囔囔的撩起周吴的衣服擦着脸上的汗,还颇为不讲究的呼噜了一下往下滴着汗水的头发。周吴嫌弃的扯着自己的衣摆,紧实的腹部被秦奋这么一撩完全的袒露出来。看不出来,还挺有料的。秦奋嘿嘿的伸手戳了戳,周吴恶寒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用力拍掉了秦奋的小爪子,还动作迅速的将衣摆扎进了裤子里。又来了个累赘。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响起。林秋几人颇为默契的一起回头,就见是之前埋怨林秋的那个女人。女人对上了他们的视线,还理直气壮的哼了一声。剩下的那个男人察觉到了气氛的凝滞,连忙拉了拉女人,让她多少收敛一点。只是默不作声的几人,让女人误以为对方不敢反驳她,更是助长了她嚣张的气焰。别跟我动手动脚,本来就是,之前不去救人,现在反倒带了个累赘回来,人果然就是这么自私,到了这种紧要关头还要抱团。女人自诩为道德感爆棚,一发声就停不下来,整个寂静的空间内只听到她一个人阴阳怪气的指责。秦奋好几次气的想去挠对方,但被林秋的目光一扫,就恹恹的老实下来。另一个男人见女人这么分不清形势,便也懒得管她。而赵与坐在一旁,更是把自己当成了透明人。蠢货。林秋站了起来,捡起了赵与放置在地上的蜡烛,他用打火机点燃,拖着极慢的步子往拐角处走。女人愣了一瞬,随即不可置信的反问道:蠢蠢货?骂你呢,蠢货。秦奋被周吴背了起来,洋洋得意的哼了一声。剩下的人也跟在了林秋的身后,谁也没去管女人此时有多暴跳如雷。就算是心思再活络的赵与他也知道,要想活下来,只能跟着林秋,因为他无惧无畏。林秋记得先前男人被拖走的方向,便顺着拐角处的走廊往深处走,在走了两步后,就看到了一条被拖拽的痕迹。鲜红的血液成了一条蜿蜒的弧线,一直延长到整条走廊。林秋专注的跟着那道痕迹往前走,剩下的人则依次跟在他的身后。女人因落后了一步,此时走在队伍的最后方,她心里满满的不愤,并觉得自己孤立无援,没有人站在自己这一边。带着这样的想法,她像是心存怨气一样,脚步不自觉的慢了下来,开始和队伍里的人拉开了距离。啧。处在个人情绪中的女人有些厌烦的扭了下身子,可她突然反应过来,这里空空荡荡一片黑暗,她的身边根本就没有人。那么,刚刚是谁在碰她。一股阴凉的感觉摸上了她的脖颈,女人不敢回头,僵硬着身体冲到了队伍里。同行的男人有些奇怪的看了脸色煞白的女人一眼,但他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而是专心的跟着前面的脚步。女人心惊胆战的紧靠在男人身边来获得一种安全感,只是男人却瞥了她一眼后就错开了步子。别动手动脚的。听到这略有些嫌弃的话,女人心头一哽,但她不想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就强行挤过男人走在了队伍的最中央。只是还不等她松一口气,就感觉一个冰凉的触感贴上了她的后脖颈。她惊恐的回头,就见身后的男人警惕的退开了一步。我可没有占你便宜。生怕被女人误会,男人警惕的快步越过了她。赵与朝后瞥了女人一眼,但他根本就不想多管闲事。女人被迫成为了队伍里的最后一个人,她紧张的手心冒汗,猛地朝后看了一眼。可后面除了绵延不绝的黑暗什么都没有。她步伐僵硬的往前走,突然又神经质的回了头。身后的走廊像一张看不到尽头的血盆大口,好像要把她整个人都吞进去。喂她咽了咽口水,转身想叫住前面的人,可一转头才发现,整条走廊只剩了她自己一个人。走廊的前方出现了两条岔路口,昏暗无光,让处在精神紧绷的她没有多余的冷静去思考该走哪一条路。喂你们你们去哪儿了。女人的声音里带了哭腔,颤抖的音线变成了回音打在她的心口。砰砰砰剧烈跳动的心脏让她整个人都有些麻痹。她不得不一手扶墙,撑着颤抖的双腿往前走。可她根本不知道该选择哪一条路。她记得,那个叫林秋的男人好像在寻找地上的血迹。想到这一点,她扑通一声跪下来,半趴地上摸索着冰凉的地面。在感觉到那有些凝固的液体时,她的心里升起了巨大的喜悦。找到了。女人惊喜的呢喃出声,但却和空气中的另一道声音重合。她猛地抬头,一个黑色的影子站立在自己的面前。是这里。林秋抬头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有些意料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因为这里正是他之前进去后反被锁住的房间。当时并不是他打开门逃了出去,而是戚庄从外面拉开了门。从一开始戚庄指向这里时,就已经给了他提示。只不过他并没有花心思想到这间房的特殊之处。别的房间在打开后就不会轻易关上,只有这间房在他被戚庄拉了出去后,像是锁住什么秘密一样牢牢闭合,也只有这间房,在他进去后,里面的东西没有想着跑出去,而是试图将他包围猎杀。蒋怡不见了。听到声音林秋才从思索中回过神。他回头看着队伍里的几个人,发现只有那个女人消失了。怎么回事。周吴的脸变得苍白,有些害怕的向林秋挪了几步。我也不知道,之前看她就怪怪的。男人这时才想起当时女人的反常,那时她有些神经质的恐慌分明就是察觉到了什么东西。她怎么不声不响的,什么也不说。赵与拧着眉看着有些不愉快,并没有为一个人的失踪而感到可惜与遗憾,反而升起了一股后怕,语气中也带着些许埋怨,要是在无声无息中遇到了什么危险,他们全都不能幸免怎么办。看样子是找不回来了。不用林秋说,大家也都知道,能悄无声息的就消失不见,要么就是女人自己走了,要么就是她被带走了。无论是哪种结果,都是凶多吉少。众人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缅怀一个可能已经死亡的人,他们自己也面临着未知的黑暗和难以预料的危险。林秋你你之前故意没有去拉那个男人,就是想通过他找到这扇门吗。周吴有些犹豫的出声,让剩下几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林秋。是。他没有犹豫的回答,声音是那样的平静冷漠。周吴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斥责还是迎合,都不应该是最正确的反应。林秋心狠吗,他狠,林秋聪明吗,他很聪明。正是因为这样,他们谁也没有资格去指责林秋的行为,因为他们剩下的人,都曾毫无作为。林秋看着地上的血迹延伸进了门里,他好像能透过门缝看到那个男人的死状。在他能攻击到那些怪物的实体时他就开始怀疑了,为什么那些东西不杀了他们,而是试图将他们带走。一切奇怪的行迹背后都藏着一个秘密。他用一条人命去寻找那个秘密,他不会后悔,因为他从来不为自己做过的任何事后悔。已经发生的,永远都无法改变,能做的,只有向前。13、第 13 章我们要进去吗。秦奋小心翼翼的开了口,打破了有些过分压抑的气氛。等等,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万一贸然进去遇到危险全军覆没怎么办。赵与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他看着走廊尽头的那扇门,总觉得万分诡异,心里也沉甸甸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另一个男人虽然没说什么,但显然也是站在赵与的这边。现在这里活下来的玩家可能只有他们几个了,一切行动都要更加的谨慎,只有活着,才有逃出去的可能。你们留在这里。林秋看出了几个人的想法,所以他一开始也没想让他们跟着自己进去。不行,就你一个人,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周吴眉头紧锁,虽心里很害怕,但他还是不想只让林秋一个人进去,他们剩的这些人,总不能只知道依靠林秋。就是,大家一起来的,总要一起走,就算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总要同年同月同日哎哟,你打我干什么。秦奋捂着自己的脑袋,凶巴巴的瞪了周吴一眼。小朋友,这种中二的台词已经过时了。周吴扶着秦奋让她靠墙坐好,自己则是站在了林秋的身边。喂,你们秦奋话刚一出口就咬住了下唇,因为她知道,她没有资格和他们一起进去。以她现在的情况,只能拖人后腿。既然你们两打算保存实力,那就麻烦你们照看下她。

周吴将秦奋托付给赵与两人,便将视线看向了林秋。林秋没想到周吴这么怕死一个人,却意外的有情有义。他轻轻一笑,拍了拍对方的肩。周吴知道,林秋这是答应让他一起进去了。你们你们一定要回来。秦奋有些气愤自己现在的情况,但是她能做的也只有不给对方带来麻烦。林秋微微颔首,将手里的蜡烛交给了周吴,两人一起向那扇门走去。其实这扇门从外观上来看和其他的门并没有什么两样,比普通卧房的门略宽,又比钢琴房的门略窄,除此之外,就连上面雕刻的花纹也没有什么独特之处。但只要一靠近,那股阴冷的感觉就刺进了皮肤逐渐深入骨髓。那种生理性的恐惧让人的身体自动的僵硬麻痹。林林秋你你觉不觉得好冷啊。周吴紧紧的攥着手里的蜡烛,一张清秀俊俏的脸毫无血色,他伸出一只手搭在林秋的肩上,好像只有感觉到活人的温度,他才觉得好受一些。你抖什么。林秋挥开了周吴的手,淡淡的瞥了眼他抖若糠筛的腿。我我控制不住。周吴往林秋的身边凑近了两分,离得近了,林秋甚至能听到他牙齿发出咯咯咯的声音。林秋一手撑着下巴,指尖敲打着自己的脸颊。有这么夸张吗。带着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林秋一把推开了面前的门。随着吱呀声响起,闭合的大门缓慢的展开,一股阴凉的气息迎面而来。啊呜周吴用手死死的捂住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宽阔的恰到好处的室内,正中央就是一张长方形的书桌,书桌上空空荡荡的很是整洁,只隐约看见上面有一张反扣的相册。只是原来应该没有人的椅子上却坐了一个男人,他的脊背挺得很直,空洞的双眼直视着前方,青白色的脸上冰冷的没有任何表情。他袒露出的脖颈上有一道深刻的豁口,只是原来应该血肉模糊的伤口不知道被谁清理的很干净,也因为这样,那道伤口便更加的显眼,仿佛可以看见割开的脖颈里已经没了生命的血肉和经脉。而两侧的书架旁,也密密麻麻的有不少的人,他们或坐或站,或是手上拿着书认真的观看,或是仰头挑选书架上的书。只是他们的表情都冰冷空洞,仿佛一具雕像。他他们周吴的脸苍白的近乎透明,指尖也冰凉的麻痹了神经。林秋目光沉沉的扫视着面前的场景,看过每一张曾在脑海中闪过的面孔。里面的人全是已经死去的玩家。有的没了头颅,有的没了手臂,更有甚者,连躯体都七零八落。但此刻,他们全都被拼凑了起来,连接的部位隐约可见那粗黑的线。身上的血迹也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便使得那明显随意凑起来的残肢与自己的身体丝毫不相符。像一副抽象画。什什么?周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林秋,这哪里是一幅画,分明就是诡异的噩梦。林秋目光淡然的看着这一切,不知道为什么,他丝毫不觉得害怕,反而心里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可悲感。就像独自玩着泥人的孩子,他的朋友只有这些反复把玩的泥人,坏了,那就重新拼凑,他没有新朋友,没有陪伴的人,他只有无尽的黑暗与孤独。